我半閉著眼睛,甕聲甕氣的還是照著幹爹教給我的話說道:“外頭下雨了,我是來躲雨的。”

老太太一聽,就看向了那個細瘦女人:“你看,真是躲雨的。”

細瘦女人有點摸不清楚我的底細,所以不願意輕舉妄動,狐貍似得試探道:“可是今天沒下雨,你在哪兒躲的魚?”

我倒是想跟她白話白話,可是照著幹爹的吩咐,我不能是別的話,就直接說道:“外頭下雨了,我是來躲雨的。”

我跟個複讀機似得,那個細瘦女人也跟碰了釘子似得,只顧著滴溜溜的打量著我,凝氣上目看了她一眼,我心裡咯噔一聲,頓時就後悔了,暗罵了一句你娘,看見個這模樣的,我特麼回去非得做惡夢不可。

只見那個女人陰影籠罩下的臉上,倆眼睛一大一小,眉骨塌陷,鼻子整個是凹下去的,醜的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而且帶著一種鬱郁森森的感覺,特別讓人瘮得慌。

我不會跟陸恆川似得看鬼相,但是鬼相基本的常識我多少知道一些,這個女人命宮無光,自然已經是個死人,財帛宮碎裂,可見生前幹啥啥不行,沒錢光吃虧,過的一定是窮苦困頓,而夫妻宮坍塌,說明她可能是被自己男人弄死的。

而她嘴角下頭有邪橫紋穿過,可見嘴碎又嫉妒,恨人有笑人無,絕對是個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這種倒黴鬼怨氣肯定特別大,因為無論什麼不如意的屁事,她都會把責任推到別人頭上。

看來現在成了死人,還特麼執迷不悟,趕過來管閑事了。

這個女人果然嘴碎,又問了我好幾次,我一律回答躲雨的,她橫不能把自己問的口吐白沫,就低聲跟老太太說道:“說是躲雨的,怎麼有味兒呢,你聞,你聞!”

說著,領著那個老太太,湊到了我跟前,低下頭就來聞我!

這感覺,遇上的人非特麼得嚇一個肝膽俱裂不可,只見那兩張模糊的臉低下來,先是從我額頭上往下,一路穿過了胸口,肚子,聞到了腳尖兒,跟倆老虎要吃人似得!

而隨著她們的鼻尖從我身上略過,紙寒衣根本擋不住她們口鼻裡傳來了徹骨寒氣,簡直陰的人鑽骨頭的冷。

“是有味兒,可也有死氣……”老太太“吼嘍”著開了口:“就是個過路的吧?興許是新上路的。”

老太太你太睿智了,這就是我想說的啊!給你點10086個贊。

可那個碎嘴女人不太相信,低聲就說道:“那可沒準,你說,能不能是活的闖咱們這裡來了?要不,咱們吃了吧?”

我勒個擦,吃你麻痺!

但同時我忍不住也起了好奇心……死人真要是能吃人,會咋吃?又為啥吃?

老太太有點猶豫,而碎嘴女人則在一邊鼓吹著:“就吃吃看,錯了就錯了,他特沒什麼損失,要是對了,那咱們,就能上上頭去了……”

上上頭,是回陽間的意思嗎?

老太太有點猶豫,而那個碎嘴女人現在已經跟個餓狼似得的露出了滿臉的兇光:“幹娘不試,我試試……”

說著,湊著我的喉結就過來了!

隨著碎嘴女人一張嘴,我只感覺到了一種奇怪的吸力,好像我的整個魂魄,就要被她給拉出身體一樣!

我心一橫,幹爹只說了,不讓在這個地方說其他話,沒說不讓對這裡的人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