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裡挺安全的,馬上就到我的地盤了。

“今天你來救我,肯定有什麼原因。”我盯著“我兄弟”:“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也不愛欠你人情,你不想我死,除了怕我連累你,肯定也還有別的原因,你說吧。”

他這個性格,我早猜出來了,從來不做沒用的事兒。

他盯著我:“我這次來,確實是有原因的,如果可以——咱們倆的賬,可以以後再算。”

“那不用,賬欠久了,要利滾利的,對誰都不劃算,”我把陸恆川接過來背在了自己身上,盯著他:“都這個時候了,你是不是欠老子很多解釋?”

他能跟我心平氣和的說這種話,就是他當初那個非害我不可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我打早就懷疑,他跟我的仇其實已經熄火了,讓我好好活下去,也是他自己親口跟我說的,所以這次殺大先生甩鍋給我,估摸著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我兄弟”挑起眉頭看著我:“所以,你從哪個開始問?”

還真特麼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吸了一口氣:“行,現在我也不著急,這樣吧,咱們倆的賬,就從頭開始清算。”

“你最想問的,應該就是我到底是誰,”“我兄弟”倒是挺了解我的:“就從這個開始說吧。”

“這個問題沒記錯的話,你也回答了我好多次了,”我答道:“你說過,你就是我。”

他微微一怔:“你……知道了?”

之前我有過很多猜測,甚至疑心他會不會是我的雙胞胎兄弟,因為當初李家大宅的事情,出了什麼紕漏,讓我和他,跟小魚兒花無缺似得,分別被兩方養大。

我還想過,會不會是銀牙出於私憤,帶走了他。

而在面對大姆媽逼迫濟爺把我給交出來之後,濟爺想了什麼法子把他從銀牙那給弄了過來,給大姆媽“抵債”。

可如果真的只有這麼簡單,那普通的雙胞胎兄弟,絕不可能會有我受傷,他痛苦,他難受,我陪綁的這種情況。

我和他之間,肯定有超過兄弟的關系。

可是自從上次讓陸恆川給我摸骨之後,我就知道他到底是誰了。

我身上,比別人,少一塊骨頭。

當然了,按理說,少一塊骨頭也可能是我先天畸形,可這件事情,觸發到了我一個小時候的記憶。

就在米其林跟我講述大姆媽上門那件事情的時候,我隱約想起來,那天濟爺曾經給我吃了平時吃不到的紅燒肉,我吃了之後,昏昏沉沉睡著了,所以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更別提濟爺怎麼把另一個我給抱出來的事情了。

但是那天我在半睡半醒的時候,覺出濟爺把我面朝下翻過來,一手在我腰上摸。

我感覺到了一個冰冷鋒銳,刀刃似的東西,在我身上游移,接著認準了一處,插下去了。

應該是被捅一刀的觸感,可當時除了涼,居然一點都沒感覺疼,接著,那個東西在面板下面翻攪,像是取出來了我身上的什麼東西,我聽到了“當啷”一聲響,和一股子異樣的血腥氣。

之後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甚至以為那隻不過是一場夢——因為第二天我從鏡子裡面看了看我的腰,別說受傷流血了,一點擦過的痕跡都沒有。

這件事情對童年的我來說簡直太微不足道了,很快就被我給忘記了,甚至米其林第一次提起來的時候,我都沒有想起來。

想起了這件事情,也是因為我得到了《魁道》。

因為《魁道》之中,就有這麼一個方術,那就是取人骨,施人魄,血肉彌補,能成分身。

也就是說,利用一個活人的骨頭,混合他自己的血肉,再抽取了他自己的魂魄,能塑造出另一個他來。

說起來簡單,但是這個方術的難度很大,就從這一點,就能看出濟爺確實是個非常厲害的黑先生。

看到這個方術的時候,我就請陸恆川給我摸骨,結果我確實少一塊骨頭,加上濟爺本身就是帶著三眼疤煙袋鍋子的出身,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他確實不是“我兄弟”,他也是李千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