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又被幾個浪頭澆了一個津濕之後,那個八爺來了勁頭:“小先生,前頭就是禿龍山了,你準備好了莫!”

我大聲應了一句:“準備好了!”

“走!”

幾個浪頭沖著我們鋪天蓋地的拍,跟這一次冒險比,啥漂流沖浪之類的,根本不算極限運動,我們才是真正的玩兒命。

終於,等最後一個浪頭下去了之後,他們幾個好手借用了水逆流的勁兒,一鼓作氣,就上了岸。

腳底下終於是踩到了實實在在的東西了,這才是真正的踏實,我這才鬆了口氣,轉手就摸我身邊的死魚眼:“快點快點,把我腰上的繩子給解開!”

為了避免中途被水給沖走了,唐本初把我的腰跟竹篙綁的特別緊,現在麻繩吸飽了水,越發有勁兒,勒的我要吐。

誰知八爺先解開了自己的繩子過來了:“行了,小先生,你這個朋友可能不會水,嗆的沒啥意識了,老七正給他控水呢,一會兒就醒了,你放心,我給你解開繩子。”

你看怎麼樣,這個秤砣跟著幹啥來?也就給老子拖拖後腿了。

解開了繩子重獲自由,我伸手摸了摸,四處都是石頭,落腳的地方也特別陡,濕濕滑滑的隨時能再掉下水去,估計是禿龍山比較高的地段,我就問他們,炸山炸的是哪裡,年輕人拖著我的手指引了一個大概方向,我就明白了,正離著我們落腳的地方不遠。

據年輕人描述,他們是把炸藥放在了工程師點好的地方,預計能産出不少石頭的,可那一下子的威力特別大,震塌了山之後,露出了一個大洞來。

還有人說大洞裡面似乎是傳來過什麼聲音,不過大家疑心是那人耳朵被炸藥給崩的出現幻聽了,也沒人當回事,正有膽子大的預備看看洞裡有啥呢,天就下了大雨,為了保護開山的東西,才沒人進去,接著就鬧了水災了。

不用說,這個大洞肯定就是禿尾巴老李的所在了,我就問那個年輕人,洞口在哪裡,領著我過去一趟。

年輕人答應了下來,剛想走,忽然又回來了,回身在我身邊搗鼓了半天,接著就把一個東西搭在了我腦袋和後背上,憨厚地說道:“這裡雨水大,也沒帶傘,我拿芭蕉葉子給小先生編了個鬥笠和蓑衣,對付一下吧。”

新鮮植物的味道伴著雨水特別好聞,我覺得中年人的女兒小蘭如果能活著回來,肯定能跟這個年輕人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

接著那年輕人牽著我的手就一路往前走,也挺照顧我走不快的,不大一會,就到了一個洞口邊上,我聞到了一股子十分刺鼻的硫磺味兒,肯定是到了。

“就是這裡。”年輕人帶著我進了洞口,我覺得出來,洞口裡也進去了沒腳脖子的水,一趟嘩啦嘩啦的,我就把手從年輕人手裡掙脫出來,拍了拍他的後背:“裡頭肯定是不太平的,你在這裡等著我,要是我三個小時也回不來,水也不退,你們就趕緊回去,千萬別死等著我。”

“那怎麼行?”小夥子急了眼:“咱們一起來,就得一起走!”

“我也願意啊!”我苦笑了一聲:“這事兒老天爺決定,行了你快走吧,我那還有個黛玉朋友,你給我照看好了,就是幫了大忙了。”

“你說誰是黛玉呢?”忽然死魚眼的聲音冷不丁就響了起來:“那你又是什麼?劉姥姥?”

臥槽,這死王八蛋生命力很頑強嗎!

接著死魚眼從小夥子手裡牽過了我的手,跟小夥子告了別,有點嫌棄的領著我就往裡走。

我心說這個導盲犬的職責他擔任的還是蠻到位的,剛想誇誇他,忽然他腳步聲就停了下來,我一頭就撞在了他後背上,鼻樑子碰上脊樑骨,這叫一個疼,我剛想罵他你特麼瞎了,就聽見他自言自語似得來了這麼一句:“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