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往裡走,穿過了玄關,猛地就有一種撲鼻惡臭襲來,差點把我給沖一個跟頭,這個惡臭讓我想起來小時候我養了一條狗,死了之後捨不得埋,結果一夜之間就有了這樣的味道,當時差點被濟爺給打死。

沒錯,確實是屍臭。

冰山女早戴上了挺時髦的黑口罩,看著跟明星出街似得。

我則繼續往裡走,房東說了,那個小夥子是死在了十八樓的一個通風口。

這種大房子真的適合當酒店,或者是學校,辦公場所等人多的地方,因為房子大了,需要足夠的陽氣,才能鎮住,不然的話,一些別的東西看到這裡空位充裕,就會乘機而入。

眼下這個樓已經空了很長時間,肯定太平不了。

這樣想著,到了電梯口,就在電梯門合攏的那一瞬間,我忽然看見外面像是飛快的跑過去了一個穿著白衣的人影!

冰山女顯然也看見了,卻是個見怪不怪的表情,我尋思了尋思,不能露怯給濟爺丟人,也擺出了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

眼瞅著電梯緩緩升起,兩個人窩在一個狹小的電梯間無話可說也實在是略尷尬,我咳嗽了一聲,問:“你跟濟爺,是咋認識的?”

冰山女的臉藏在了黑口罩後面,我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聽她冷笑了一聲:“打聽這麼清楚幹什麼?想娶我啊?”

別說,這女的真不好相處!

說話間電梯到了十八樓,一下來看到電梯口正對長廊,冰山女“喲”了一聲:“穿心劍”。

這種格局是一種沖煞,將屋裡的生氣都給洩了出去,我越來越疑心這個酒店是給人設計的還是給鬼設計的,怎麼哪兒哪兒都透著邪門。

找到了傳聞之中鬧鬼的地方,就是十八層的空調調配間,開啟一看,裡面是橫七豎八的線路,臭氣也比樓下強烈的多,弄得我差點吐出來。

看來這就是事發地點了,我探頭往鋪線路的豎井一看,那豎井黑洞洞的直通到一樓,讓人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我今天來,不是跟死人爭鬥的,而是給死人領路的,如果我陽氣太足,那死人會對我有所堤防,所以預備了陰泥,來給自己蓋陽氣,陰氣一旦重下來,死人就會拿我當自己人。

陰泥是術語,說白了就是老宅子艮位上的泥,混上了無根水,點在頭頂和兩肩,遮住了三盞命燈,就能糊弄過對方了。

冰山女似乎嫌我的這個法子土,有點鄙夷。

我沒管她,滅了電源,預備了一碗白米,點上了兩根蠟燭,擱在了鬼門艮位上,這叫敬糧,意思就是先請人家吃頓飯,吃人家嘴軟,好辦事。

一旦蠟燭熄滅,就說明對方來了。

我佈置好了之後,就閉氣坐在一旁,希望這事兒趕緊處理完,不然燻也要給燻死了。

可是那兩根蠟燭在通風口下面搖曳著,就是不滅,我這幾天一直也沒休息好,盯著盯著,忍不住就打了盹,就在半夢半醒之中,忽然聽到了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

我心頭一震,睜開了眼睛,發現蠟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熄滅了!

而這個“咯吱……咯吱……”的聲音,是有東西在吃米。

來了!

這個屋子光線暗淡,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蹲在碗前面,跟動物一樣,沒有用手,而是直接伸著脖子低頭去吃碗裡的東西!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晃動鈴鐺,冒充陰差,將死人給帶出去。

雖然這一陣子對死人應該是見怪不怪了,可是這種交流,還是讓人手心直冒汗,我先在褲子上將手蹭幹了,才微微晃蕩起了鈴鐺來。

果然,那個身影一聽鈴鐺,就轉過了頭來,沖著我湊近了一步。

跟《窺天神測》裡面教的一模一樣!

我心裡振奮了起來,按著鬼門穿宅線就往外走,這條線是陽宅之中唯一陰陽交會的地方,活人也能走,死人也能走。

結果剛走兩步,我忽然想起冰山女來了,怎麼不見她的人影?我轉頭一看,只見冰山女站在了沙發上,給我做出了一個無聲的口型,紅唇一會兒縮小一會擴大,啥意思?

我仔細一看,後背就滲出了白毛汗,她想告訴我的是兩個字:錯了!

什麼東西錯了?

我回過頭來,看清楚了那個跟著我的瘦小的身影,心咚的一下就沉了,墜樓身死的明明是個小夥子,可是白米引來的這個,竟然是個沒牙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