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猥瑣瘦皮猴嗎?我趕緊跟著唐本初就看熱鬧去了。

結果到了廚房附近一看,中邪的倒不是昨天的猥瑣瘦皮猴,而是一個小姑娘——哦,昨天喝可樂喝出蜈蚣來的那一個。

只見那個小姑娘坐在一棵很大的梧桐樹上——也不知道她咋爬上去的,兩只腳就懸空晃蕩著,那小身板看著隨時能掉下來。

梧桐樹有三層樓高,真要是掉下來,那可好不了。

西派那幫半桶水都在底下喊她:“姍姍,你清醒點,快下來快下來!那邊危險!”

而那個小姑娘一邊晃腿,一邊哼歌,渾然不覺自己處境多危險,反而晃動的幅度更大了,眼瞅著搖搖欲墜,誰看著都得捏把汗。

雷婷婷陸恆川他們早當起了吃瓜群眾,我湊過去,問是怎麼回事,雷婷婷告訴我,剛才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可是冷不丁那個小姑娘就不見了,像是被什麼給拖出去一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來。

西派的反應過來就找,結果一出去,小姑娘已經上了樹,而且神志不清的,一個勁兒還唱著歌兒,就是聽不清在唱什麼。

西派的那幫人就知道小姑娘肯定是給撞邪了——她平時恐高,根本不敢上這麼高的地方去。

有個西派的半桶水實在忍不了了,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就要上去把那個小姑娘給救下來,可是那個小姑娘一見有人要上樹,嘰嘰咯咯的就給笑了:“你上來!你上來,我就下來!”

說著,作勢就要往下跳。

那個想救人的見狀也給傻了,趕忙下來說不上不上,讓她千萬別沖動。

從小姑娘這個聲音也聽出來了,跟昨天聽到的是完全不一樣,昨天那個小姑娘的聲音也帶點西南方向的口音,軟糯糯的,而現在她的聲音,潑辣潑辣,帶點沙啞,鼻音很厚重,聽著有點像是薄州那邊的人。

口音嗓音都變了,不是撞邪是什麼。

這會兒爆竹姑娘也帶著小娘炮來了,這幫人終於有了主心骨:“姜璐,你看姍姍這個樣子,怎麼辦啊!”

爆竹姑娘,伸手去掏她的八卦鏡,我知道,她想著拿八卦鏡反射了太陽光,照到了那個小姑娘身上去,把那個邪物給趕出來,我立刻說道:“那個姍姍有恐高症吧?你要這樣驅邪,邪物是趕出來了,可這個小姑娘一清醒,你覺得她會穩穩當當在樹上等著你叫人去救,還是神情恍惚摔下來?”

我這話一出口,爆竹姑娘的手立刻給僵住了,轉臉咬牙看著我:“那你有辦法?”

“求人就別這麼硬氣,”我一雙眼睛盯住了樹上的小姑娘:“我是有辦法,可是你這個態度……”

“人命關天,你想要什麼態度?”爆竹姑娘可能真怒了:“李千樹,你還是不是個先生?降妖除魔和救人危難,這是你的天職,你還想講條件,不怕老君爺怪罪下來,收了你的飯碗?”

別說,要論胡攪蠻纏,西派這幫人認了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雷婷婷剛要跟她理論,忽然這個時候,那個樹上的小姑娘猛地一翻身,一言不合就跳起了舞來——別說,姿勢曼妙,一看就練過,古人說趙飛燕能掌中起舞,這在大樹的樹杈上起舞更加牛逼。

對了……那個塗著指甲油的腳,現在想想,好像是有點跟正常人不一樣的骨節凸起,那個魅,是個跳舞的?

只見她又是跳了“小翻”,又是跳了“雙飛燕”,腳尖兒就踮在了樹杈邊上,眼瞅著就能滑下來那種。

“都什麼時候了,你要想辦法,就現在想,不然來不及了,你見死不救,就是殺人兇手!”冷不丁爆竹姑娘一把揪住了我:“快點!我要你救她!”

這邏輯真是感人,可這會兒也真是人命要緊,好男不跟女鬥,就不跟她計較了,我就抬頭瞅著那個小姑娘,大聲說道:“粟小姐,你的東西丟了,我可以幫你找,你弄死人沒有一點用處,反倒是會增加罪孽,得不償失啊。”

那個小姑娘聽了我這話,一下就愣了,停住了腳下的舞,望著我,用薄州口氣問我:“你怎麼知道知道我的名字?你又怎麼知道我丟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