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這裡的人都茫然而警惕的看著我們,竊竊私語:“這次是跟哪一家來討債的?”

小茂領著我們,一使眼色,一個身強體壯的先上去,一腳把1202的門給踹開了,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了,結果觸目所及,屋裡竟然並沒有人。

“這是怎麼回事?”小茂先是一愣,接著就跟身後的人大發雷霆:“你們不是看好了嗎?人呢?人呢?”

小茂的手下嚇的都哆嗦了起來:“不是……我們確實沒看見人出門,不知道一個大活人,怎麼還給不見了……”

“一幫廢物!”小茂一方面失望,一方面在我面前面子掛不住,只好透過發洩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窩火:“他是人間蒸發了,還是穿牆了?”

我早看見了這個屋子裡的字,心裡一清二楚,但還是裝作善解人意的樣子勸小茂:“茂林哥,你也別生氣,我兄弟那個狗東西詭計多端,兄弟們也是防不勝防,既然能找到他一次,肯定還能找到第二次。”

茂林本來以為這次撲了個空,我非得結結實實的笑話他一頓不可,沒成想我居然還能安慰他,又是羞又是愧:“兄弟,讓你失望了……”

我好言安撫了一下,就轉移了話題:“我估摸著,我兄弟肯定還沒走遠,不如趁著人多,分頭去找,一定能找到!”

這也算是個挽回面子的方法,茂林當然同意了,領著那幫手下就追,問我去不去,我說肚子鬧騰起來,得找個廁所,茂林不疑有他,表示追回來肯定找我,就跑出去了。

我看清楚了這幫人確實走遠了,自己跳了窗戶,就往南邊追了過去。

“我兄弟”的房間雖然破爛,可是收拾的非常整潔,可能跟陸恆川一樣有潔癖,只在一個日歷上寫了一個“牙”字。

牙字乃是“穿”下之意,上面的“穴”,當然就是窗戶了,可“我兄弟”早就知道被人跟蹤,是從這個窗戶裡面給穿過去的。

而俗話說“空穴來風”,這個時候的風向正好是南風,“我兄弟”鐵定是往南邊跑了。

南邊是個小巷子,我凝氣上足,撒腿就跑,果然,跑了八百米左右,我就從一個小巷子口看見了“我兄弟”一晃而過的身影。

這個時候,我才對自己的本事産生了自豪感,要是陸恆川那個王八蛋來了,他能看出什麼卵?

“我兄弟”果然是行色匆匆的,而且臉色非常不好,你娘,真是中了毒了?

蕪菁並沒有在他身邊,不知道被他給藏到哪裡去了。

既然已經找到了他,我就輕了腳步往前跟,“我兄弟”可能刑偵劇看得多,反偵查能力還挺強,走起來一步三回頭的。

很快,我兄弟又進了一個巷子。

這個地方,在我們縣城的名字叫“笊籬口”,意思是這裡的巷子跟笊籬上的窟窿一樣,交錯縱橫,星羅棋佈,很容易迷路,美團和餓了麼的都不上這裡來,“我兄弟”故意走這裡,難道是提防人跟他,想從這裡把人甩開?

他這心眼,也特麼比笊籬還多。

就這樣,還得保證速度,還不能發出了聲響,我特麼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看見那狗東西停下了。

他停在了一個門口外面,敲了敲門。

難道蕪菁在這裡?

我跟他離得還很遠,根本就聽不到那邊的聲音,只得凝氣上耳,拼了命的藉助後背東西的力量來聽他到底想幹啥。

“阿瑣!阿瑣!”

是人名?這狗東西的聲音也跟我自己一模一樣,聽起來讓人特別不寒而慄。

“猥瑣”的“瑣”?誒嘿,這名字有趣。

不大一會,有人來開門了,一身黑衣,臥槽,是那個“琥珀眼”!

你娘,這對苦命鴛鴦終於團聚了啊,你們倆是美了,可把老子給坑慘了!

雖然離得不近,但我還是能看出來,那個叫“阿瑣”的琥珀眼有多驚喜:“千樹哥哥,你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聲音甜的有五個加號,還尼瑪千樹哥哥,真是不夠惡心的。

“咱們先進去,這裡說話不方便。”

正這個時候,“我兄弟”轉了頭四下裡看,我趕緊把腦袋給縮回來了,他沒看見我,就跟琥珀眼一起進去了。

我趕緊跑到了那個門口,翻身就上了牆頭,躲在了煙囪後面。

只見這倆人一進了小院兒,琥珀眼就想著抱“我兄弟”,跟特麼演偶像劇似得,而“我兄弟”則毫不留情的就把琥珀眼給推開了,聲音甚至凜冽的帶著點怒意:“誰讓你來的?”

“我想你,不行嗎?”琥珀眼估計在降洞女裡也被嬌慣的眉眼不正:“你走了以後,就這麼久不來看我,我只好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