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失望,又纏磨著問了幾句,結果姜師傅的嘴跟縫了拉鎖似得,怎麼也不張開。

唐本初早就被關於降洞女的一系列故事給嚇住了,連忙拉住我問:“師父,我看既然這個落洞女不是什麼善茬,要不咱們找那些陰面先生幫忙,想想法子?既然都是走邪路的,那沒準以毒攻毒,還真能把這事兒給解決了呢?”

“誒,對對對!”姜師傅一拍手:“這是個主意,把郭屁股那些徒子徒孫喊來,真沒準能搭把手呢!”

是啊,也都是一幫不把功德放在眼裡,不走尋常路的。

“沒必要。”我一門心思還想著從降洞女這裡找線索,拉陰面先生來幹什麼?何況現在因為郭屁股的事情,陰面先生們自己還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呢,我也不去添亂。

何況降洞女這麼神秘,還真讓我來了興趣,正好見識見識她們的巫蠱之術到底怎麼就這麼邪乎。

姜師傅打了我腦袋好幾下,罵我好言勸不了趕死的鬼,但看著我意志堅定,又跑去找雷婷婷叨逼叨叨逼叨了半天,可能讓雷婷婷勸我。

話一定沒好好說,眼瞅著雷婷婷臉紅了又紅,才跟姜師傅說,她尊重我的決定。

姜師傅氣的捶胸頓足,最後看實在是勸不動我們,倒是把氣頭子撒在了那個雷雞身上,把雷雞給宰了,上廚房咚咚鏘的做起了湯來,說早點做了,免得我喝不上。

這啥話。

王德光有眼力見兒,反正這裡也不用他看風水,趕忙上廚房給姜師傅剝蔥剝蒜幫忙去了。

我盤腿坐在了湘妃椅上就尋思了起來,怎麼想法子跟那個降洞女見一面,好打聽打聽她前輩的事情。

當然了,要見她,就得先破了她下在了我身邊的蠱,蠱跟飼主同心同命,真要是能破,不怕她本人不出現。

而之前在我碗裡下了壁虎的,肯定也是蠱幹的。

而蠱一般沒有什麼固定的模樣,大家可能先入為主,都認為蠱是某種蟲子的模樣,什麼蠶啊,蛇啊的,其實不一定,因為《窺天神測》之中也有記載過,還蠱而尋,狀入小童而頭束紅巾,於簷下遁。

也就是說,有人見過逃走的蠱,是個紮著紅頭巾的小孩兒,飛簷走壁,消失在了房簷下。它們也有可能是人形的。

我就先等蠱表現出來,是個什麼形狀的,再順藤摸瓜好了。

想著想著,我歪在了湘妃椅上就睡著了。

在夢裡,我聽到了一個女人的笑聲,好像那個女人就貼在了我耳朵旁邊一樣,低低的,柔柔的喊我:“千樹,千樹……”

我認識的女人不算太多,能夢見的當然更少,可這個聲音非常陌生,不是蕪菁的不食人間煙火氣,也不是陸茴的火辣,更不是雷婷婷的脆快,不是小梁的溫和,是特麼誰?

那個聲音本身就像是一條吐著信子的小蛇,蠕蠕的往耳朵裡面見縫插針的鑽。

讓人防不勝防,有點膽寒。

“李千樹,李千樹!”但是慢慢的,那個女聲變成了一個男聲,好聽是好聽,就是有點喪:“傻逼!你醒醒!”

我猛然睜開眼睛,對上了一雙死魚眼。

“臥槽。”我反應過來一個激靈:“你這個傻逼靠老子這麼近幹什麼,要吃人啊?”

“對你沒興趣。”陸恆川這才抬起臉來,冷冷地說道:“雞湯熬好了,他們都去補身子了,想想門臉了就數你最饞,所以積德行善,喊你一聲,免得你過去了只能舔碗底子。”

這王八蛋竟然也能幹點人事,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

我趕緊就從湘妃椅上起來了:“他們怎麼不喊我?”

“聞見香味兒,誰還顧得上你。”

這倒也是,要說最饞的是我,最不饞的就是陸恆川了,這小子不僅一副性冷淡樣兒,還整天跟修仙似得餐風飲露,比我家蕪菁還不食人間煙火,要不是目睹過他撒尿,還以為他不是人呢。

結果剛邁出了一步,陸恆川就在我身後說道:“吃東西的時候,能慢點,就盡量慢一點。”

我回頭瞅他:“為什麼?”

小時候能吃的好東西不多,一盤西紅柿雞蛋裡都是西紅柿,為了能跟濟爺搶雞蛋,我吃飯時手速口速都練就非凡。

“我怕你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