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蛇打七寸,打的是要害,龍跟蛇長得差不多,肯定也會有某個要害,傷了要害,這玩意兒就玩完了。

雷婷婷一下子多了陸恆川這麼個累贅,想甩開也下不去手,只好帶著陸恆川往“龍”身邊摸索著走,聽聲音還是一步三回頭的,估計是放心不下我。

而他們倆這麼一走,我身邊最後的屏障也沒有了,那個小孩兒的聲音似乎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我感覺到了一股子帶著腐爛氣息的涼氣,奔著我的頭臉就過來了。

在陸恆川找到了那個“龍”的七寸之前,我一定得在這裡吸引了這貨的注意力,把他給勾住了,於是我調氣上耳,分辨四面八方各種嘈雜細微的聲音,用雷擊木一下一下的把那些東西給打退了。

這個時候,因為那些行屍移動的越來越快,又有星星點點的磷火從黑暗之中給輕飄飄的浮現了出來,就這麼一點微光,我可算看清楚了眼前的這個景象,就算我看見過那麼多驚心動魄的場面,眼前這一切還是差點把我的尿給激出來。

只見一個採藥人……看打扮應該是我在存思之中看見的其中一個,直挺挺的站在了我面前,身上還揹著那個藥簍子。

而藥簍子中間,趴著個白乎乎的東西。

那個東西黑暗之中的輪廓看上去,還有點像是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兒,可是一有了光,哪兒特麼的還像是個小孩兒,跟一坨發了黴的爛肉差不多!

只見那小孩兒鼻子上的軟骨脫落了下來,只剩下了個醒目的黑洞,眼眶子下面耷拉著一塊爛肉,透出了淡黃色的脂肪,一隻眼睛已經跟個爛葡萄似得幹癟下來了,而另一隻眼睛則完全相反,腫的跟金魚眼一樣,血汙遍佈,眼白瞳孔混在一起,渾濁的像是一口老痰。

肩膀子上腐爛出了窟窿,裡面還露出了帶血的白骨頭,蠕蠕的裡面還像是有東西在動,一看清楚了,我他媽的好險沒當場給吐出來。

臥槽,那些蠕蠕的密密麻麻的東西,都是蛆蟲臉!

那個小孩兒,全身上下,除了一雙手還是個白白嫩嫩的好手,剩下是一點好地方也沒有,但是正因為那雙好手的襯託,更顯得詭異可怖!

估計這個就是十年前被人從洞口給扔下來的活祭品“龍神使者”了,確實是用的沒法再用了,這才把自己給裝進背簍裡讓藥農的行屍給自己當牛做馬揹著走吧?

不過,咋他把一雙手保護的這麼好?

一瞅我看他的那個表情,這兒個小孩兒自尊心還挺強,本來就猙獰的了不得的臉上更是露出了一副兇相,一張嘴,呼啦啦又抖落下來了不少皮屑,一股子殺氣襲來,險些把我給沖個跟頭。

我當然想退後幾步,可我身後已經肅立了好幾十個人。

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很體面的衣服,一看形象全都溫文儒雅,人模狗樣的,不用說,都是那些折在這裡的南派先生。

而領頭的一個老頭兒滿身都是血,跟剛從血池裡撈上來的一樣,手上倒是還算幹淨,上面有個疤痕……就是那個扯軟梯,扯雷擊木跟我們拔河的!

眼瞅著現在他又伸出了手,像是一根根的柵欄似得,要把我給攔下了,推到那個小孩兒跟前!

我吸了一口氣,手起雷擊木落,專挑人隔壁上最脆弱的關節,只聽“卡拉拉”一聲響,那些關節全被我灌足氣勁兒的雷擊木給打脫臼了!

行屍又不會接骨,立刻軟噠噠的就垂了下來,反正只要收屍就可以了,我是沒法還“護屍”了。

但願陸恆川和雷婷婷能特麼快點找到了“龍”的要害……

那個小孩兒見狀,自然是氣急敗壞,露出了一口森然白牙,張開了沖著我就咬,我仗著身手快,往後面閃避了好幾步,甚至還搬了一個行屍擋在了前面,只聽“鏘”的一聲,那個小孩兒的牙就咬上了那個行屍的耳朵,那耳朵上的軟骨應聲而裂,看的我出了一身白毛汗。

這麼快的牙,特麼要是落在了我身上,真你娘得吃不了兜著走!

而那個小孩兒顯然也是急了眼,嫌在背簍裡不方便,竟然跳起來,跟個鼯鼠似得,直接奔著我臉上撲!

我本來以為他行動不方便,哪兒知道他還能來這麼一出,本想躲閃,可是身後的行屍密密麻麻的把這裡全擠滿了,我根本沒地方躲閃,只覺得一股腥臭的氣息撲鼻,那爛哄哄的小孩兒,兩手抓住了我的頭發,兩腳蹬住了我的鎖骨,就特麼的整個糊在了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