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一想,覺得像是有點眉目了。

董警官察言觀色的能力很厲害,忙問我是不是有什麼頭緒,我問:“她身上肯定有香味,你有印象嗎?”

俗話說,聞香識女人,哪個女人沒香味呢?董警官被我給問愣了,皺著眉頭回憶了一下:“你這麼一說,我是覺得她身上的香味不太一樣,有點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聞見過。”

說實話我們男人雖然也喜歡女人香,但是我們絕對分辨不出來,女人香能是個啥香。

我把一根貢香從衣兜裡拿出來給他聞:“是不是這個味兒?”

董警官聞了聞,臉色大變:“沒錯,就是這個味兒!我說怎麼那麼熟悉,這不是上供時候點的香嗎!”

其實貢香的味道很好聞,這是敬獻給另一個世界的味道,非常空靈飄逸,但是這個香,也叫死人香,因為死人愛吃這個。

她身上有這個味道,更坐實了我的猜測了,她果然死的不尋常。

“只要能解開她的死因,你讓我幫什麼忙我就幫什麼忙!”董警官一把攥住我:“她如果是被人害死的,我一定要給她報仇!”

我點了點頭:“你知不知道她住在哪兒?她不是每天十二點都趕回去嗎?我得知道,她趕回去到底幹啥。”

董警官有點犯難,因為他根本不知道,甚至連大胸女的閨蜜黃毛姑娘都不知道,本來娛樂城是能給她們分配宿舍的,可是大胸女不肯住,自稱在外面租了房,至於這個租的房子,也沒帶任何人去過。

我拿起了小梁給我找的照片,又端詳了一下那張照片上的“茆”字,茆字卸下花冠,就是她歸家的時候,從田為留,說明她並沒有走遠,恐怕就住在附近一個有田地的地方,而卯從日為昴,是西方的白虎星之六……

我伸著脖子往會所外面一看,西邊花園後面有一排小房子,我數出了第六間:“走,帶著我進去看看。”

住這麼近,肯定是因為在娛樂城工作要經常夜班,住得遠很可能會趕不及在十二點回去,這裡倒是很方便,假託去廁所就能回去一趟,不住宿舍,肯定是因為有秘密,不想被舍友發現。

董警官把麗姐喊來,跟麗姐要鑰匙,並問麗姐那地方是幹什麼的,麗姐雖然竭力控制,但臉色還是陰晴不定,只好說道:“那是放雜物的,裡面環境不太好,請問,有什麼事兒?”

我早就看出來了,麗姐對大胸女這事兒,肯定是知道點什麼:“那你為啥把茆茆安排在那住?”

一聽果然跟大胸女有關,麗姐趕忙解釋道:“是茆茆自己要住在那的,還讓我別告訴其他人,所以我才給她保守秘密的,哎,那丫頭命苦啊,我也是疼她,把她慣壞了……”

說著,一邊假意擦眼淚,一邊留意著我們的表情。

我嗤之以鼻,說是同情她命苦,卻連屍體都不領,一身祖母綠的行頭在,總不能連手下姑娘的墓地都買不起吧?

但是麗姐趕緊解釋,說她實在是不敢領,畢竟幹這一行的,也見不了光,一上醫院,準得被各種盤查,這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撲嗎,多少姑娘指著她吃飯,她橫不能為了一具屍體耽誤了活人的前程啊!

董警官一聽這個,臉色沉鬱,粗大的指頭捏的格格響。

麗姐倒是仗著董警官是她的“姑爺”,還以為董警官跟大胸女是嫖娼認識的,感覺自己這行業在我們倆嫖客面前也沒啥可遮擋的,就陪著笑帶著我們就去了。

這個地方大白天也陰氣森森的,周圍都被芭蕉和竹子遮掩住,肯定夏天蚊蟲叮咬,冬天沒有暖氣,簡直自己找罪受,我掃了掃其餘幾間房子,發覺果然都是堆雜物的。

人住在這種地方,不會有啥好果子吃。

麗姐開了第六間的門,董警官的眼圈瞬間就紅了。

裡面都是女人的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而裡面有一個很醒目的行李箱,我掂了一下,挺沉。

這說明大胸女出事之前,是打算離開這裡的,可是沒來得及。

麗姐惴惴不安的走進來,開始裝好人:“我那苦命的閨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