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與其他皇親國戚還不同的是,豫王本性灑脫不羈,除了專愛花鳥魚蟲、逐犬戲馬之外,對世俗的能人異士也都能以禮相待。

像他前府裡就養著一個二三十號人的戲班子,就住在前府戲臺西邊院子裡,與安置壽喜班的小院子隔廊相對。

他府裡自養的戲班子裡,十幾個年輕貌美的小戲子們自住一小院,另外吹拉彈唱的琴師鼓手都是些大老爺們兒,便住另一個院。

但無論排練還是堂會,自養戲班的眾男女都會偶爾出入後宮,因此上豫王府的後宮並不像其他王府那般宮規森嚴。

再加上豫王獨女小郡主其人頗有乃父遺風,因此嘉菲他們夜晚能入宮,在豫王府裡也並不是什麼聳人聽聞之事。

但此處終歸是親王府,無論規格與等級,在整個九州大地也只在皇宮之下,因此該有的規矩亦是一樣不少。

像什麼覲見王爺、王妃、世子、郡主時,不得仰面直視之類的鐵律自不必說。

待會雖說見得只是郡主座下的女官兒,但也馬虎不得,畢竟是郡主娘娘貼身之人,在下人們看去,說話行事個個都相當於小半個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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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啊,這次出宮,郡主娘娘將那兩個惹不起的帶走了,留下另兩個溫良謙和的看家,要不然啊,哼!”

鄭太監冷哼一聲,斜眼看到班主渾身一顫,面有得意色繼續說道:

“若換成那另兩個,說不得考校時你們出了一差半錯的,當場就是一頓板子吃哩。”

鄭太監說完,身後一直不吭聲的班主鼓足勇氣開口小心問道:

“考校?敢問公公考校我等什麼?”

鄭太監聞言扭頭瞥一眼班主,鼻孔裡輕哼一聲卻不理睬。

老班主起初一愣,繼而當即緊走兩步,從身後悄悄將一塊幾兩重的碎銀塞在對方手心裡。

鄭太監藉著連廊裡懸吊的紗燈,略低頭掃一眼手中之物,當即臉皮便鬆弛下來。

“你們戲班子還有何物值得我們豫王府來考校?自然是考校你們的戲功,待會記得賣點力氣,可別忘了,咱家王爺和郡主娘娘,在戲上可都是行家裡手。”

“是是,這個自然,我們這一兩年也學了幾齣咱京城裡的紅火新戲,像那虎母洗冤傳啊,春閨夢啊,都是咱拿手的,待會兒……”

“啊呸!”

老班主見太監收了銀子臉色緩和下來,便說得興起,卻猝不及防的被鄭太監一口啐在臉上,那太監啐完後,捏一捏手中碎銀,臉上又鬆下來道:

“也別怪咱家啐你,就你說的這兩出戏,哪個不是出自咱豫王府的?

誒!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嘿,待會若真要考校這兩出戏,你們可收斂著點,千萬莫帶那些個葷腥惡臭、亂七八糟的髒濫玩意兒出來。”

“是是,不勞公公費心,這個自然。”

班主連聲奉承著,鄭太監輕哼一聲道:

“哼!我還不知道你們這些個草臺班子,平日裡在鄉下唱慣了的,為了能叫好賣座,什麼爛糟玩意兒都敢往裡面摻,這兩出戏從我們王府裡出來的時候,那可是既高又雅的頂尖兒文戲,你們要是給演砸了,免不了還是一頓板子吃……

不過啊,待會八成不是要考校這些個新戲,人家裡面要考校的,許是你們自己編排的那出叫定什麼來著?”

“定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