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面那瘦弱小巫女口稱自己師叔,童子勉強一笑,淡淡說了句好說。

小巫女再次抱拳一禮問道:

“弟子不懂蠻子語,這老巫婦方才衝我所喊,還請師叔告知其是何意?”

“你名叫額蘇麗,她是在問你,何故如此?”

童子未看對面瘦弱巫女一眼,只盯著地上的老嫗,不冷不熱淡淡回道。

童子與瘦弱巫女一問一答,皆是一口地道的大梁官話,老嫗聞之,僅剩的一隻眼豁然一睜,猛甩頭向不遠處樹林方向看去,繼而好似明白過來,如困獸般拼命掙扎意欲起身,衝童子大喊:

“哈尼酷紹,哈達尼普洛!遊絲裡安!遊絲裡安……”

童子聞言渾身一滯,盯著地上一身焦糊的老嫗好一會兒,再抬頭向那瘦弱巫女看去時,眼神盡是複雜古怪。

“那老婆子喊什麼?”

吃瓜三人組中,貓妖向胡媚子呼叫翻譯,胡媚子起先亦是一愣,繼而在嘉菲妖丹內跳著腳樂道:

“好戲!好戲!妹子就是唱一輩子的戲,也趕不上今晚這一出。”

“你鬧什麼?速速講來便是。”

“哈哈!我……咳咳!我講,那巫婆子喊得是,哈哈哈哈……她喊得是:她乃你我之私生女,你焉敢如此!哈哈……焉敢如此啊!哈哈哈哈!”

“私生女?果然兩人有瓜葛,可她這私生女為何關鍵時刻反戈一擊,且還一口的地道大梁官話,口稱對手為師叔?莫非……她是那童子早安插進巫庭的細作?”

嘉菲皺眉追問,而程羽向不遠處那座樹林看一眼,緩緩傳音道:

“難說,依我看來,倒更有可能是方才那黑衣校尉被捆綁拖進林內,趁著那小巫女對其採補之際,趁其不備將其奪舍……”

程羽傳音問道。

“郎君穎悟絕倫,咱倆心有靈犀,想到一起去了,小奴家料也如此,否則這女小巫女之前還是好好地,怎地突然就不懂蠻子語,定是其奪舍不穩,且加原主抗拒排斥所致。”

胡媚子豎著大拇指嬌聲道。

“啊……”

嘉菲聞之,倒不似胡媚子那般促狹歡快,更沒追究胡媚子方才對程羽那通馬屁,只是輕嘆一聲,一雙法眼向對面看去。

她這一看不要緊,此時越看越覺得那瘦弱巫女的眉眼之間,倒真與那童子有幾分相像。

而之前不覺,只因此女大概是自幼長在漠北巫庭,面板過於粗糲黢黑,與白皙的童子反差太大罷了。

“這……”

童子楞在原地,全然不顧老嫗的咒罵,及對面瘦弱女巫的連聲追問。

“哈哈!哈哈哈哈……”

老嫗看著童子神色,躺在地上苦笑連連,胸口一陣劇烈起伏後一口老血嗆出,頭歪向一邊,盯著不遠處躺在地上那位殿下,口中和著湧出的汩汩血沫,嘰裡呱啦唸叨著。

這次胡媚子不等催促,實時翻譯跟上:

“老婆子誇對面好晉王呢,居然敢將自己作釣餌,看來那晉王乃是假死,之前是與黑衣校尉一起演戲給那刺客看得,為的就是套出刺客的話,並引出後面的援手。”

嘉菲聞之輕輕點頭道:

“嗯,好高明的獵手,竟將自己扮做獵物……不過,聽方才刺客與黑衣校尉的對話,這晉王已是王儲之位,卻還這番處心積慮,不知是為何故?

而且,這般也太過冒險,若那瘦弱巫女不曾被黑衣校尉奪舍,亦或是那叫金樞陽的童子敵不過九女陣法的話,豈不是偷雞不成?。”

程羽在一旁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