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日值正午,你怎不回家吃飯?”

“我在祠堂玩耍忘了時辰,此時回去只恐又要被阿孃責打,

乾脆……”

童子言及於此,

忽然發現巨石上所坐之人的袍袖下,透出一道道白光,一陣陣從未有過的心悸感令其說不出話來。

程羽眉頭微微一皺,籠在袖中的右手將壓在身下的不叫劍輕彈一下,岸邊的童子頓時便覺輕鬆許多,小兒懵懂摸不著頭腦,忽然發覺江面的滔滔巨浪不知何時忽然就平息了。

再然後,感覺身後似站有一人,小兒轉身看去,身後遠遠的有一黑鬚黑袍之人。

他頂著頭頂烈日,手搭涼棚向黑袍人看去,直覺的一陣奇怪,此人分明離自己尚遠,可卻總覺得就在身後似的。

而且看對方越發的面熟,卻怎麼也想不起在何處見過。

那黑袍之人急急幾步便奔至巨石跟前,正要屈膝跪倒,心頭突地一跳,慌忙止住下跪之勢。

“嗤!”

一道無形劍氣在他身前地面輕輕劃過,黑袍人抬眼向巨石上看去,正好看到程羽在對其輕輕搖頭。

黑袍之人看一眼旁邊懵懂不知的童子,頓時省悟過來,再不敢妄動,只垂首恭敬而立。

程羽暗自將不叫劍壓回袍袖下,目光掃過腳下方黑袍人,在其脖頸間略作停留。

原先那道血肉外翻的駭人傷口此時已經癒合,但卻留下一道巴掌長的大疤。

嗯,這黑廝果然已近乎痊癒。

猶記得方才過江之時,程羽飛在江面上忽然心中一動,施展水行術散開神識,感知到沉沉江底臥著一條碩大黑蛟,陷在淤泥中一動不動,活脫一副假死模樣。

待飛過龍相江後,他斂翅落在江口鎮旁一棵老槐樹上,望見旁邊不遠處就是那座江伯祠,便召出元神,而後瞬間便感應到腰間玉葫蘆與江伯祠以及江底黑蛟之間,三者似乎在相互感應。

他從腰間摘下青玉葫蘆,拔出玉塞,只見往日裡總愛盤成一團的那條小黑蛟魂,此時正帶有幾分焦躁的在酒液中轉圈遊動。

見程羽拔開玉塞,黑蛟急忙恭敬盤好,仰頭對程羽嘶啞言道:

“柳河東拜見師尊,些許時日不見,您老人家越發的精神……啊?”

黑蛟魂馬屁還未拍完,心頭猛地一牽,同時程羽也感到手腕間突然一緊,原來是套在他腕上的那把不叫劍忽然來了精神,徑自如有靈性般抬起劍身湊到玉葫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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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黑蛟魂仰頭見葫蘆口驀然閃出一亮銀劍尖,絲絲凜冽劍氣從上泛出。

原本泡在酒液中,頗為愜意的它頓感周身寒徹,拍到一半的馬屁戛然而止,止不住地渾身哆嗦起來。

不叫劍好似長有眼睛一般,看到裡面是一條小黑蛟魂便來了興致,渾身震顫著輕磕玉葫蘆外壁,那意思倒像是狗子向主人討要玩具一般。

程羽見這不叫劍又在撒嬌胡鬧,當即笑著將其扯開壓在手腕後,不叫劍這才老實下來。

再回頭瞧去,玉葫蘆內的黑蛟卻已盤在底部瑟瑟發抖,連帶著激起酒液表面陣陣漣漪,見程羽已壓制住那把刮魂剔骨的奇劍,黑蛟心知此時應已無大礙,急忙遊將上來,點頭拜伏道:

“多謝師尊。”

程羽散出神識感知到,這黑蛟魂之前所受的重創此時似乎都已痊癒,看來這將軍醉養魂護魄確有奇效。

怪不得方才這蛟魂與其江底本相,連帶著祠堂內的金身都起了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