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盯著遠去的那輛馬車,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

而此時莊懷瑾與於文沛二人雖然體力枯竭,但精神頭卻都不錯,還能彼此攙扶著,談笑間向外城客棧而去。

文廟周邊的客棧此時已價比天高,不是他們這種普通秀才住得起的。

程羽轉身向一個個空蕩蕩的號舍看去,冷不防嘉菲突然竄至平遠樓頂,俏生生俯身在他身旁。

嘉菲這幾日形單影隻,只因戲班眾人都被囚禁在府衙南監,而她始終在劫牢反獄與再忍耐幾日觀察下形勢之間來回斟酌。

此時也不知這貓妖化著人形,是如何潛入到這警戒森嚴的內場當中。

似乎覺察出了程羽的疑問,嘉菲不以為然地笑著說道:

“多年未再潛入過這考場中,不想如今府城的鄉試警戒竟如此鬆垮,尚不如兩百年前縣城裡的童子試,毫不費力就進來了。”

程羽心中笑笑,又將方才看到錢如玉槍替之事告知貓妖。

嘉菲頗為不屑地嗤笑一聲,扭頭與程羽一起向內場號舍內看去。

只見在一隊隊兵丁的監視下,一名名負責將考生試卷糊名的胥吏開始簡單而又重複的工作,每名書吏負責將所在一排號舍試卷的姓名封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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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位年輕胥吏看到一份綴著青川錢如玉姓名的試卷,餘光瞥一眼四周,兵丁都懶洋洋地在應付差事,無人注意他,便不動聲色地將那封試卷抽至最底處。

胥吏的動作隱蔽且快速,旁邊不遠處的兵丁打著瞌睡自是看不到,但卻躲不過高高樓頂上如監視器一般的雀貓。

程羽與嘉菲對視一眼後,心有靈犀:盯住這個胥吏。

嘉菲人形騰挪不便,便在樓頂掌握著制高點,隨時與程羽意念保持聯絡。

程羽展翅飛至內場,眼睛始終不離方才那位胥吏。

只見那隊糊名胥吏行至一別院內,將手中試卷依次交予謄錄書吏。

在程羽眼皮子底下,他清楚看到,兩人在交接之時,糊名胥吏將底下最後一份卷子用食指單獨向下輕折一下,再與謄錄書吏對一個眼神,謄錄的便接過那一沓卷子,快速將最底下那份卷子抽出放在了最上面,然後兩人再次對過眼神,見糊名胥吏微微頷首後,謄錄方才坐下,執硃砂筆開始謄抄卷子。

鄉試中,為了以防作弊,考完收卷後的第一步就是糊名。

而且為了防止考生利用特殊字跡作為標記,所有考卷都要再由謄錄書吏用紅色硃砂抄寫一遍,因此考生的原始試卷稱為墨卷,謄錄後的為硃卷。

考官拿到手上的只能是硃卷,就進一步防止了作弊了產生。

大梁朝的科舉制度演進了三百餘年,作弊的法子也是層出不窮,但像錢如玉這般壕無人性,從上到下全部買通的流水線一條龍式的舞弊,實屬少見。

閱卷考官全都在號舍之後的大院之內,先由第一道普通閱卷官初閱一遍所有的卷子,再將合格的卷子推給主、副考官,這種卷子叫薦卷。

可以說被選中為薦卷後,中舉就有十之八九的可能了。

此時程羽已召出人形元神,站在主、副考官身後,只見初閱官手拿第一批三份試卷遞交上來,眼盯著最右側那份試卷,副考大人看了對方一眼,伸出左手拿過右側試卷,初閱官此時才說道:

“稟大人,第一批三份薦卷請大人審閱。”

副考嗯了一聲,這才又將另兩份薦卷一起拿了過來翻閱。

身在二人身後的程羽越過那人肩膀看去,副考將先接過的那份卷子迅速翻了一遍後,微不可見的搖搖頭,將手中的硃砂筆又放了回去,把試卷遞給主考.

接過試卷的同時,兩人再次遞一個眼神,主考也草草翻了一遍,眉頭微皺起來,心中頓時不悅。

錢林泓這找的什麼槍替?

這等文章若是都能取中,事後被複查出來,最起碼烏紗不保。

“嗯……”

主考大人沉吟一番,也不做任何批註,便將那份槍替的試卷放在文書案邊上。

副考當即明瞭,這是要啟用備選方案了。

恰在此時,第二位初閱官忽然上前遞交薦卷,但其手中只有一份,且其遞卷雙手在不住顫抖。

“請二位大人務必詳閱此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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