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方才在院中送走武君後,剛將元神歸位,冷不防莊懷瑾開啟窗戶,他下意識便展翅而起飛到屋頂。

耳聽得那莊懷瑾在屋內一陣收拾之聲,轉身開門就要回青蘿莊,最後更是口出訪聖之詞,程羽便已猜到八九分莊懷瑾之意。

轉身看眼身邊嘉菲,這貓妖猶自唸叨著那四句話,而程羽耳聽得莊懷瑾此時已會同於文沛重新備好了車馬,許諾給車伕加倍的小錢,這才打著火把,“吱吱扭扭”地向青蘿莊方向而去。

程羽意念知會嘉菲後,獨自落在莊懷瑾那輛侷促馬車頂上。

途徑鎮上一處酒肆時,聽到裡面傳來一漢子又哭又笑的醉聲。

卻原來是戲班裡的臺柱子之一,那位扮紅臉的鄧玉樓,此時已在酒肆內喝醉,旁邊班主正一個勁地勸解。

程羽隨著搖擺的車頂,扭頭向酒肆內看去。

只見此時的鄧玉樓早已卸去臉上油彩,一張臉喝得卻是通紅,一把推開身邊班主,抓下頭上竹青色包巾,抱起酒罈子“咕嘟咕嘟”灌將下去。

……

“吱扭吱扭……”

出了鎮後,四野一片漆黑,只有馬伕舉著一個火把,勉強將車頭前方道路照亮一點。

莊懷瑾坐在車內,雙手緊緊抓著那把祖傳武士劍。

此刻的他內心依舊火熱沸騰,倒是旁邊的於文沛,手中也握著一根從客棧內拿出的木棒,兩人就這般大氣不敢出的隨著車廂搖晃向前。

“籲!二位大爺,前面就是青蘿莊哩。”

莊懷瑾聞言掀開車簾,伴著朦朧月色向外看去,一座祠堂立在前面,果然到了。

程羽此時立在車頂,氣機連線已能感應到祠堂內外周圍情況。

薛香蓮正在祠堂後院內凝神煉氣,這女娃子聚氣已越來越精純。

莊懷瑾左手握腰間劍,右手執呼呼燃燒火把,身後跟著的是雙手緊握木棒的於文沛。

一股料峭夜風吹來,兩人一前一後同時打一個哆嗦。

“咚……咚咚!”

薛香蓮剛巧行完一個周天,便聽到外面響起不輕也不重的敲門聲。

已過三更,此時誰會來敲祠堂門?

她站起輕輕行至前院,卻隱約看到院外門前有一縷縷氣息蒸騰而上。

她此時還看不出那股氣息有何玄機,但能隱隱覺出那是股正氣,並無一絲邪惡在內。

沒來由的,她便心安了許多,當即朗聲答道:

“深夜何人叩門?”

“女子?”

莊懷瑾聞聽也是一驚,白日裡他們一行途徑此處時,只有他短暫下車在祠堂前院匆匆而過,並未看到廟祝,不成想廟祝是位女子。

且聽其聲音年紀不大。

若如此,自己當真是唐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