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宋瑞義和珍妮花相識在三十年前的一個夜晚。

宋瑞義駐顏有術,仍是三十歲左右的模樣,不算帥氣,反而因為修煉的功法,讓人看起來有些陰暗。

那是一個夏日的晚上,月圓當空,寧靜的村莊傳來犬吠,稚嫩的孩童啃完了最後一片西瓜被催著趕去入眠。

附近的山不高,夜晚颳著山谷風,愜意涼快。

十七歲的珍妮花趁著夜色從家裡逃出來玩耍。

在月光下穿著黑色短裙翩翩起舞,螢火蟲圍著她閃動。

不遠處傳來的鈴聲打斷了珍妮花的自樂。

蹊蹺詭異的鈴聲,慢慢放大的跳動聲,還有生人勿近的喊叫聲都讓她驚懼。

她躲在草叢裡不敢出聲,顫抖不止,不敢抬頭看,卻又好奇忍不住要看。

一張恐怖的臉龐從黑暗中跳出,嚇的她大叫,然後暈了過去。

等她幽轉醒來已經是在一張破舊的木床上。

面容陰森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舉著油燈和她保持著距離,深怕再嚇到她。

幾具屍體靠在一旁,細心的披上了白布,遮蓋住恐怖的面容。

“這是哪裡?你是誰?你想怎麼樣?”

宋瑞義不好意思的說:“我是趕屍的,驚擾了小姐實在抱歉。這裡是你們村的義莊,你大可離去了。”

“義莊?不是荒廢的嗎?”珍妮花已不再恐懼,好奇的問。

“是很少用到,但沒有荒廢,因為像我這樣的趕屍人越來越少了。”

“那是為什麼?”

“時代變了,出海的人太多,死的人好像是越來越多,但都死在了海上,連屍體都找不回,也無人問津。

尋常客死異鄉的,還有人惦記落葉歸根的,都越來越少。

手藝好學,錢難賺,人嘛都是要吃飯的,我如果再不找個徒弟,這一脈也要斷了傳承咯!

這一趟也是我最後一趟了,我要放下責任,為我自己而活了。”

宋瑞義看著身後一具屍體,似乎與別的屍體有所不同。

“看你的樣子,這一行應該很難做吧,那更別說傳宗接代了,畢竟…”珍妮花指了指站立的幾具行屍。

“嗯,對於死亡,人都是懼怕的,這一行坐久了沾染了屍氣,也難長命。

至於娶妻生子是奢望,都是找個孤兒傳承的。”

“可以讓我看看他們嗎?”珍妮花大膽的說。

這讓宋瑞義有些驚訝:“你不害怕他們嗎?”

“怕,但我更好奇,我還沒有見過呢,從前村裡有老人走了,蓋上白布,擺在大堂,我一步也不敢靠近,遠遠瞥見也什麼都看不見。”

“那是用來弔唁的,其實呢,死人沒什麼可怕的,不熟的才嚇人,真輪到你的家人,再恐怖你也會趴在棺材上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