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令人心情愉快的清晨,申屠東流推開門,前往廚房準備早餐,然而當他途徑餐桌時卻發現上頭已經擺滿了食物。此時妖陀螺鬼滴溜溜地轉了進來,手上還捧著一籠饅頭,雖然申屠東流有些不敢置信,但是顯然他便是這豐盛餐點的製造者了。

“你完成任務回來了?”在殘林之時,申屠東流便同妖陀螺鬼十分熟悉了,他沒有多說感謝的話,只是自然地同這位老朋友打招呼道,“昨日斷雁西風和燕歸人來這裡拜訪,林主喝多了一些,今天可能沒精力陪你玩了。”

“我在你心裡就只知道玩嗎?”妖陀螺鬼昂著頭說道,“我是來幫忙的!”

“你是來幫倒忙的。”自餐桌後的樹下飄來這麼一句殘忍無情的言語,申屠東流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瞧見緩緩爬起的說話人時忍不住啞然失笑道,“茶仙,你還沒有回去嗎?”

“精彩的故事比美人的吻還要勾人。”茶仙輕輕地揉了揉因為一晚上頭腦風暴而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我早就想挖掘新的題材了,斷雁西風和燕歸人的故事給了我豐富的靈感,幸好我昨天晚上死皮賴臉的留下了。”

原來你也知道你昨晚是死皮賴臉才留下來的啊……申屠東流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燕歸人夫婦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深深地同情了一下他們。

“不過,素材只有這麼一點可不行。申屠東流我記得你跟著林主很久了吧……”茶仙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刀客,“你知道林主有什麼紅顏知己啊,求而不得什麼的嗎?”

申屠東流也露出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你要是不方便說的話也行……我記得你在遇見林主前也行走江湖了很久,怎麼樣?有沒有遇見過什麼讓你印象深刻的女人?”

申屠東流快要維持不住自己的禮貌了,幸好在此時,早餐的真正烹飪者宵端著兩碗粥走了進來,他乖巧地同在座的幾人打了招呼,然後看向了茶仙驚訝地問道:“您還沒有出發嗎?丞相不是說您今天要去西武林的嗎?”

茶仙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忘了什麼,他拿起一個包子塞嘴裡,而後便飛快地離開了。半途中他恰好碰上自己的好搭檔上官圓缺,本著自己新著一直堅持的書畫結合原則拉上他就往坐上了寂寞侯替他安排的前往西武林的專車,全然不顧搭檔的掙紮反抗。

“你放心,你肯定會很受歡迎的。”茶仙拍著上官圓缺的肩說道,“你會因此揚名苦境,有讀者說,你筆下的嬌花比那真實的存在更能使人動心動情。”

並不想讓自己老師知道這件事的上官圓缺:……

由南溟和西武林聯合舉行的書展如期舉行了,鑒於這是一場表面上不帶任何政治目的的單純的文學活動,開幕詞並不適合讓主要操辦此事和提供場地、維護秩序的赤浪與武君來念。理論上應當由文壇的領軍人物來完成這一要務,偏偏談雲說雨與東陵不笑生的名氣不相上下,請誰來做這件事都會得罪另一方的粉絲。在蝶妖的建議下,赤浪讓棲居於海外的水仙幫忙請來了在島上隱居的談無欲,無論是江湖地位還是文學修為,他都足以服眾。

不過談無欲也提出了一個請求,他想要請南溟查一查素還真的下落。他這麼一說,赤浪才後知後覺地想起確實很久沒有聽說素還真的新壯舉了,怪只怪他身邊仰慕在意素還真的人太多,素賢人的名字出現頻率太高以至於他都沒發現這位風雲人物已經失蹤許久了。

“放心吧,這天下還沒有南溟的情報網查不出來的訊息呢。”他自信十足地說道。

於是談無欲鬆了口氣,神態輕松地去唸開幕辭了。他前腳出門,後腳蝶妖就扯了一下赤浪的頭發恨恨道:“這種大話你都說得出口,不怕日後被算帳外加丟人嗎?”

“這很難嗎?”赤浪驚訝道,“什麼時候我們連探查素賢人下落的能力都沒有了?”

“在我們記憶出現偏差的時候。”蝶妖冷冷地說道,“據我們最後的情報顯示,素賢人當時正處於在生死之間徘徊的奇異狀態,那股影響記憶、使時間倒退的力量其實有一定的限制,比如它不能淩駕於生死之上,所以素賢人讓它很為難,為難的結果就是素賢人的失蹤。目前的推測是這樣的,關於那股力量的真身我們到現在都沒有查出來,不能淩駕生死這一點也是基於資料整理以及中陰界人的情況得出的猜測……你聽懂了沒有?”一瞧見赤浪茫然的眼神蝶妖就感到一陣火大,她深吸了口氣,接著說道,“反正你只要知道你剛才答應月才子的事情很難辦就行了。”

“那我們怎麼辦啊?”赤浪皺眉道,“要不……實話實說?”

“也只能這樣了。”蝶妖嘆氣道,“真不想承認自己很無能啊。”

“沒有這樣的事。”赤浪認真地說道,“南溟能有今天八成是靠你們的努力,也許這件事是很難,但做不好它並不意味著你們能力不夠,只能說天意如此。”

“……雖說你的安慰很蹩腳,不過我還是勉強接受好了。”蝶妖說道,“如果你在面對那些姑娘的時候也能在一開始就沖上去說這些……也許你早就夠資格過七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