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神門所使用的手段很低階但很有效,他依靠三寸不爛之舌攛掇了一眾妖邪去招惹僧眾,然後留下了馭恆夫人的名號。這本來是再幼稚不過的離間計,佛鄉本不應該為了這小小的動亂而動真格的,但是……

矩業烽曇他就是上當了。

佛鄉審座連南溟都不剛了,直接掉轉矛頭一心一意地找百妖路,尤其是怪樂地一脈的麻煩。馭恆夫人是如何暴怒自然不需要多提,就連與此事無關的無始暗界都感覺到了壓力,暗界侯尊在思量了許久後終於向馭恆夫人遞交了拜帖,請求三家聯合起來共抗佛鄉。

馭恆夫人一接到拜帖就把它丟到一邊了,她的脾氣實在是犟得很,哪怕是在最危險的時候她也不願意接受自己看不上的人的幫助。然而燙金的信件一落地,馭恆夫人身邊那彷彿永遠也長不大的嬰兒便嗷嗷大哭起來。馭恆夫人愣了一下,哄了幾句,見不管用便又摸了摸他的後邊。

“也不是該換幹淨褲子了啊。”夫人皺著眉頭說道,她平日裡脾氣有多差,對小嬰兒的態度就有多好。這讓妖剎剎感到頗為自豪,他就說他家大王人見人愛,就連小時候的模樣都能隨便吸引一隻大妖怪給他當壯勞力。

從妖剎剎的表情上看出他在想什麼的聖嬰主恨不得一腳踹過去。但是和之前無數次一樣,他憑借過人的意志力忍住了,畢竟現在有更嚴重的問題要處理。他努力地在襁褓中翻轉著身子,讓面部朝向地上的拜帖,然後發出了咿咿呀呀的聲音。

“你要玩這個?”馭恆夫人“領會”了聖嬰主想要傳達的訊息,她體貼地把拜帖從地上撿了起來。聖嬰主還沒來得及高興,便看見馭恆夫人將那張薄薄的紙片疊了幾疊,讓它變成了一隻小兔子。

“可惜了,我只會這一個。”馭恆夫人無奈地感慨道,她將拜帖重新展開,交到了聖嬰主的手上,“想玩就玩吧,不過玩的時候不能把指伸到嘴裡哦。”

聖嬰主:……

他偷偷地將生無可戀的目光投向了妖剎剎,希望這只在“妖”隊形中智商天花板的妖能夠看穿他的意圖並予以配合。妖剎剎果然沒有讓聖嬰主失望,他說道:“啟稟夫人,臣認為沒必要和什麼合作、聯盟計較下去。就算我們什麼條約也不簽,只要我們在他們陷入苦戰的時候幫把手他們一樣會對我們表達感激之情,同時繼續想辦法對付我們的吧。既然這樣,這張拜帖簽不簽也沒有實質性的影響。但是簽了它,就省得暗界後面的一大波人和您嘮嘮叨叨個不停。”

馭恆夫人有些驚訝地看了妖剎剎一眼,問道:“你怎麼忽然變聰明瞭?”

妖剎剎:e……昨晚睡覺前?

在說完正經內容後,他又恢複到了平時那種傻乎乎的狀態。

“正是這個道理,目標不一樣,多說無益,目標都一樣,那又何必再多說呢。”馭恆夫人感慨了一番,而後拿過了那張拜帖,“既然這樣,我看還是讓他們如願以償好了。”

實質上她還是覺得妖剎剎說的最後一句話最有說服力。

聖嬰主也終於鬆了口氣,他對暗界與黑獄都沒什麼好感,但是萬一這兩界聯合起來攻打怪樂地,以馭恆的能力還真不一定能擋得住。更何況,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馭恆怎麼看也不像是個玩陰謀的高手。

如果……他能夠恢複原狀就好了。

他在心裡第一千零一次詛咒害他變成這樣的那塊表以及造出那塊表的家夥。

南溟原本真的是打算全力支援鬱琴生的,但是寂寞侯忽然忙於另一樁大事,於是對付佛鄉的事情只能被他們委託給天閻魔城的一幹魔。目前主事的他化闡提在聽說和妖界聯手對付佛鄉的時候還有幾分猶豫,畢竟天閻魔城的敵人不僅僅只有佛門,道家、儒門亦是不善,他不確定先對佛門下手是不是最好的選擇。然而,當寂寞侯表明他們主要對付的人是佛鄉審座的時候,他化闡提便立刻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殺了他也無所謂的對吧。”他如此血腥氣滿滿地說道,“不會給你們南溟惹麻煩的對吧?”

正在閉關修煉的魔皇也配合地引發了一陣地動以示贊同。

寂寞侯:……

矩業烽曇做佛到底是有多失敗啊。

不管怎麼樣,能夠把這種麻煩事承包出去而且還是承包給更為專業的人士)寂寞侯還是很開心的。

他終於可以專心忙活另一樁事了,雖然一說起那件事他就感到很頭痛。就算他和晦王再投契,此時如果她在他面前,他也忍不住想要拽著她的領子一邊晃一邊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