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在玄寶結實楚華容一週前的事。

如果他是擅長詛咒之術的妖邪的話,如果那個人不是陛下所倚仗的重臣的話,他一定會讓對方體會地獄的風景。

寂寞侯……

以怨恨過於深重,茶仙險先拗斷了手中的筷子,他身邊的好友上官圓缺擔心地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寬慰道:“莫要生氣,生氣傷身,南溟都知道丞相是出了名的嚴厲,被當眾責罵這種事絕不僅僅發生在你身上,別人不都已經習慣了嗎?”

“寫的話本被當成文書交上去又不是我的錯。”茶仙惱火道,“誰讓他自說自話讓人收走我的文書的?我當時桌上那麼亂,話本一不當心就被夾在裡面了,就像……”

“打住打住。”雖然對方還沒有提到關鍵詞,但幾天相處下來已經完全掌握對方每句話必帶顏色這一特點的上官圓缺還是一臉驚恐地阻止了茶仙,“雖然寂寞侯將你的話本公開展示是有一點過份,但是喜歡你的作品的人還是很多的啊,你在朝中的人際關系一下子就變好了不是嗎?”

“如果那是一部完美作品也就罷了。”茶仙恨恨道,“可那部話本根本沒有完成啊,你的那些插畫我還沒有排進去呢!這可是天地一般大的差別!”

“那可真是不勝感激。”上官圓缺慶幸道,“自從上次你灌醉我讓我畫了那幾幅後我每天都過得提心吊膽,若是被我的師父知道我幫你畫這些東西……罪過罪過。好友啊,你可真是饒了我一命啊。”

茶仙“哼”了一聲,道:“這件事不會就這麼過去的,既然他想要展示我的作品……那就讓它們被展示到更廣闊的天地中去吧。”

“喂喂喂……”上官圓缺流著冷汗勸阻道,“你可不要做傻事啊,莫非你是嫌現在的工作還不夠多嗎?”

“那些小事我一會兒工夫便能夠搞定了。”茶仙冷笑道,“等著瞧吧。”

上官圓缺看著已經陷入自我世界的好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決定明天就去別的地方旅行,絕對不能再被茶仙纏著畫那種畫作了。

“吾王,今生今世是吾負了君,若有來世,吾定當結草相報。”

“若你能夠被孤擁有一次,墨卿,哪怕沒有來世,孤亦是無怨無悔啊……無怨無悔啊!”

“……”

“赤浪,他們在做什麼?”

“哎?”同伴的問話讓赤浪渾身激靈了一下回過神來,他原本正處於一種自怨自艾的情緒之中。或許真的如寂寞侯所說,他容易被情感所拖累,哪怕知道離別是必然,他也沒有辦法對宵說出道別之語,就連委婉的暗示也說不出口。拖了一日便又覺得再拖一日也無妨,就這樣拖著拖著,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用變賣身上首飾得來的銀錢帶宵下山吃過幾十種美食了。就拿現在來說,宵的腰上掛著一袋糖炒栗子,手裡拿著一根冰糖葫蘆,就如同被家長帶出來玩耍的小孩子一般在大街上東張西望著。

赤浪方才雖然走神了,但宵所指的是什麼並不難猜,如今這街上就一處熱鬧,那便是方才被投入使用的戲臺子。“那是戲。”赤浪解釋道,“就是一群人用語言、動作再現一個故事。”

“哦,那他們演的是什麼故事呢?”宵的好奇心一如既往。

赤浪盯著戲臺子上的兩名戲子看了老半天,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他看的戲本就不多,又在中陰界被管教了十年,該忘的早就忘幹淨了。他嘆了口氣,放棄仰仗自己的回憶,隨手拍了拍一個人的肩問道:“你知道這是在演什麼嗎?”

“《灰墨傳奇》啊。”被赤浪詢問的觀眾不耐煩地說道,“如今最火的劇,你不會不知道吧!”

赤浪回以一臉茫然。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知道這部劇的名字的時候,他忽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哎呀哎呀,你可實在是太落伍了。”觀眾搖著頭地嘆息著說道,“你知道談雲說雨嗎?就是那個寫《我在枕邊凝視你》、《今夜你睡在那張床上》的出書很快的新銳作家,上週和東陵不笑生競爭暢銷榜首位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