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回(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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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北辰胤沒有偷龍轉鳳,今日的情景又會如何呢?
北辰元凰謙遜有為,北辰鳳先瀟灑不羈。兩個人都是百年難遇的優秀俊才,文韜武略不相上下。更為難得的是,他們都能夠體恤弱者的苦痛,擁有一顆良善之心。他們原本可以以表兄弟的身份一同長大,他們之間的情誼絕對比北辰元凰和北辰伯英之間的友情更為貴重。也許在數年後,北辰鳳仙會如同當年的北辰禹一樣將自己的王位禪讓給更適合君主之位的北辰元凰,為後世留下又一段值得被恆久傳唱的佳話,留下又一個太平盛世。
可惜,如果只是如果……
“你……多謝閣下出手相助。”
說話的人是長孫太後,北辰元凰先前為了試煉多番奔走,早就是疲憊不堪,又經歷了人生中最為重大的變故,剛剛脫險便昏迷了過去。倒是身體較弱的長孫太後卻一直清醒著,她注視著北辰鳳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受。
她對他的身份隱隱有了猜測。
“你們回不去了。”北辰鳳先說道。
“你指的是北辰伯英嗎?”長孫太後篤定道,“他不是北辰胤的對手……也許我的的確確是回不去了。”她的目光暗了暗,顯然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命運,事情發展到這樣的地步,她對於北辰胤而言只不過是另一件難以控制的物證罷了。以天錫王的殘酷心機,他定然會利用她的遇難大做文章,讓她發揮最後一份價值。她現在唯一能夠慶幸的是長孫家猶有後路,且這麼多年來他們從未如其他外戚一般操弄權勢,如今也不至於被她拖累得太慘,“但是……元凰必須要回去。”
“區區北辰伯英,自然沒有必要擔心,但是事情會如此發展,在這之中並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的功勞。”北辰鳳先說道,“……你知道南溟的大公子嗎?”
他本來想說玄寶公子,但是這個名字一出口此刻需要被維持的嚴肅氣氛就要瞬間消失了。
也不知道為那位公子取名的人當時在想什麼,或許那是一個性格非常惡劣的家夥吧。
“南溟……”長孫太後在聽見這個地名後露出了驚訝之色,“他們怎會……”
不管怎麼說,直接跨過中原來算計北隅,這樣違背基本兵法的戰略委實是太不可思議了一些。也許是因為太過離奇,長孫太後反而無法輕視此事,只是……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我們的確是迴天乏術了。現在的我們……大概是沒有為北辰王朝的未來殫精竭慮的資格吧。”她苦笑道,神情間盡是疲憊,好似已經放棄掙紮。
但是北辰鳳先卻有種奇妙的感覺,他莫名覺得眼前女子的頹廢只是一時的,她很快便能夠重新振作起來,並且有所建樹。
“這些事情……你想讓北辰元凰知道嗎?”北辰鳳先問道,“如果你覺得他更容易接受被陰謀陷害的太子這一身份,我可以幫你隱瞞事實。”
“我當時會那樣說,只是希望這孩子能夠逃出去而已,他什麼也不知道。”長孫太後看著北辰元凰,她的目光無比柔和,與一位母親看待親生孩子沒有區別,然而轉瞬之間,這柔情便被清醒的理智所取代,“但是……既然如今我們已經離開了皇宮,那麼他便必須知曉真相。這二十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因為謊言被北辰胤脅迫,這讓我明白了一個最簡單的道理,真相比謊言沉重,但謊言帶來的後果比這沉重的內心更為可怕。”
北辰鳳先微微動容,他似是想說什麼,最終卻仍沒有說出口。片刻後,他凝神感知了片刻,低聲道:“玉階飛的人好像已經近了。”
“……你要走了嗎?”長孫太後問道。
“謊言會帶來惡果,但有時候,確實需要用沉默來埋葬真相。”北辰鳳仙應道。
他將原本放在手邊的劍背到了背上,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玄寶的前期準備比較墨跡,但是在實施的時候卻很利落呢。”晦王一邊將一封奏摺拆開一邊對在她隔壁桌處理公文的寂寞侯說道,“不過地理司的功體很特殊,玄寶恐怕要花不少力氣。”
“這力氣是值得花的。”寂寞侯說道,“不過,晦王陛下,我原以為您會對玄寶公子的所作所為頗有微詞的。”
“你指的是他算計北辰元凰一事嗎?”晦王說道,“聽起來或許有些偏袒自家孩子,但是我確實認為他不應該對這件事負責,歸根結底,當初調換了北隅繼承人血脈的人又不是他。而且,依我之見,若是他對此事默不作聲,日後反而會有更糟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