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第1/2頁)

“您的要求太高了。”

在送走兩位魔界來客後，看著略帶失落之色的晦王，寂寞侯寬慰道，“天魔不是聖母，他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天魔錄中沉睡，與外界少有交流，更難以體會聖母在這百餘年間的心態變化，中原正道或者說整個苦境生靈，包括您在內，在他眼中不過是‘難纏的異族人’罷了。”

“你說的沒錯。”晦王苦笑道，“我一直糾結於如何讓苦境人類接受異族，卻忘記異族未必想要與苦境之人和平共處，比起融合，還是武力征服更為便利吧。”

“您這樣的想法又太過悲觀了。”寂寞侯說道，“天魔對人無情，對自己的部下卻未必無義，若能夠兩全齊美，他又為何要選擇犧牲部下的性命？當然……”他頓了頓接著說道，“這個道理或許他得在痛過之後才能明白。”

“天魔的修為你也應該有所感知。”晦王說道，“一個魔魁已經攪合得中原不得安寧，而天魔的威能還要勝過魔魁，想讓他痛並不是件容易事。還是說……你覺得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出手了？”

“自然不是。”寂寞侯笑道，“若是我們出手阻了天魔的路，日後再以利弊說之他又如何可信，自然得尋個代我們出手的。”

“這只怕是不用尋。”晦王苦笑道，“苦境中原正道中，無論是真英雄還是偽君子，想要魔界倒黴的人一抓一大把。”

“可是在這些人中有能力擊敗魔界又不至於對其趕盡殺絕以致於將矛盾激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的人寥寥無幾。”寂寞侯說道，“一頁書如今的狀況頗為特殊，暫且不做考慮；傲笑紅塵過於重情容易感情用事，也不能讓人放心；算來算去，能夠承擔如此重任的只有能者多勞的素還真。”

“可是素還真的功體……”

“您若是想要入主中原，最不能小看的便是兩樣事物：一頁書的智慧與素還真的武學。”寂寞侯緩緩道，同樣的話之前他似乎也說過，“素還真的功力或許及不上那些積澱了數千年的先天、半仙，但是他對於武學的見解與學習能力可稱得上是冠絕中原，更何況他總能找到許多人相助。比如……那位與蟻天海殤君同來拜訪的身份未明的鬱琴生。”說到此處時，寂寞侯唇邊勾起了一抹冷笑，“此人定然不簡單，且看他行事風格，對正道思想的遷就實在太過明顯，雖然不知道那人的目的是什麼，但他既然要深入苦境正道，自然要多尋幾次和正道重要人物並肩作戰的機會，想必他會對我們有用。”

晦王：……

她有點替土神門擔心了，寂寞侯可能比他還要了解他自己，而且她的大丞相已經盯上了他。

晦王默默地在心裡為情緣祈禱了一秒，說道：“那就按你說的辦吧，不過記得留一線，誰知道鬱琴生背後的勢力會不會是另一個‘魔界’呢？”

“是。”寂寞侯應道，晦王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不過若是什麼時候晦王能夠表現出他意料之外的殺伐果斷，或許他會更高興。

對於魔界和中原正道的紛爭，小歲與說太歲略有耳聞，但都沒有放在心上。說太歲對森獄內部的明爭暗鬥尚且沒有摻合的興趣更不用說是這別人家的事，而小歲就更不用說了，千年狐貍精冷心冷情，一心只想著為誨王挖掘出閻王隱藏的秘密。

更何況他們現在也算不上是無事一身輕。

“森獄的氣息在修道者看來就是一身魔氣嗎？”

小歲一邊烤雞，一邊向一旁任勞任怨地幫說太歲串魚的柳峰翠詢問道。

他們這一路行來沒少撞見道士、和尚，和尚還會叨叨幾句，但那些道士一上來便是喊打喊殺要斬妖除魔，雖然構不成威脅，但委實是惹人厭煩。

至少小歲是有些不耐煩了，至於說太歲，他臉上表情太少實在是看不出來他對此的想法。

“其實還是挺明顯的。”老實本分的柳峰翠誠懇地說道，“不過也不是每一個修者都會管這些閑事，採取無視態度的人應該還是挺多的，只是你們運氣不好碰不上而已。”

“那像你這樣會請我們吃魚的人多嗎？”小歲問道。

柳峰翠認真地想了想，然後嚴肅地搖了搖頭，或許是考慮到小歲他們的心情，片刻後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只要打過交道就不難發現你們都是好相處的好人，所以你們沒必要放在心上，他們也沒針對誰，只是單純地不喜歡你們身上的氣息而已。”

小歲：……

她突然發現柳峰翠真的是很會說話哦。微笑）

說太歲嗤笑了一聲，將手中的木棍轉了轉，把木棍上的魚翻了個面，而後笑道：“前些時日我們遇見一個踩著虹橋而下的藍發修者，與其他人相比，他的修為還算能入眼。我看他招式與你有幾分淵源，或許你也認識他。我記得這人似乎是叫齋……齋……”

“齋玉髓？”柳峰翠很快補全了這個名字，看來他們確實是舊識。但他很快露出了嫌棄的神色，對說太歲和小歲說道，“遇上他，看來你們受了不少氣。這人是我的同修，性格相當惹人嫌，但也不算是個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