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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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好奇怪。”武舉登記處的官吏看著那一紙申請書忍不住皺眉道,“這是你的真名嗎?你的親人朋友……”他正想再細細追問,卻被自己的上司擠到了一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位笑容滿面的上司點頭哈腰地對申請人致歉道,“抱歉抱歉,這是新來的,管得未免多了些。只是這申請書上的名字今後便是官員證上的名字,是不能隨便更改的,所以他好心多問了兩句,希望您千萬不要介意。”
“無妨。”申請人說道,“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是被這麼稱呼的……不管是在白天還是晚上都是一樣的。”
原先為他做登記的官吏總覺得這個人的話裡透著某種顏色,但看了看他那張充滿正氣甚至有些嚴肅的面容又不大確定起來,暗想難道是自己最近看東陵不笑生的著作看得有些多了。
申請人走後,上司使勁揉了揉讓人不省心的小弟的腦袋,責罵道:“你是不是傻,沒看到是丞相大人的親衛護送這人前來的嗎?居然還在這種小事上糾結,萬一得罪人家怎麼辦?”
“萬一這人蒙騙了丞相大人用了假身份呢?”小官吏不服氣地辯駁道。
“那也有後面環節的人來審查,你個收申請表的多管什麼閑事。”上司翻了個白眼將那張登記表拿起來端詳了一下,“‘茶仙’這名字雖然聽上去怪了點,但你想想我們玄寶公子的名字,就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很會起名字的。而且我聽說很多出生貧寒的人給後代起名字都很隨意的,什麼王十一李二三,可能剛才那人的父母就是隨便拿了本神話故事集挑了個名字呢?已經算是很用心了。你剛才追著人家這樣問,不是在嘲笑別人名字難聽嗎?很不合適,很不合適。”
在聽了這番長篇大論後,小官吏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不足之處,他“哦”了一聲,羞愧地低下了頭,感到自己要學的還有很多。
又成功地栽培了一個下屬的上司對此十分滿意,同時他也有些擔憂自己的救場不夠及時。
‘希望剛才那一位是位寬宏大量的人。’他由衷地想道。
其實他實在沒必要那麼擔憂的,如果茶仙因為這麼點小小的冒犯就會動怒,那他在楊素府上的時候一定已經被氣到淚奔了。怎麼說他也是個修行了幾千年的仙,這點氣量還是有的,不像是那隻很久沒見到的狐貍。
而且他現在還有別的要苦惱的事情。
“武舉啊……”他看了看自己手上那枚小小的通行證,有些苦惱地皺起了眉頭,“我明明不是很擅長武鬥啊……晦王到底為什麼不讓我去參加正常的科舉呢?真是一點也不體恤老人家,就那麼不相信我嗎?”
明明他都保證過了絕對不會在試捲上寫什麼不雅內容,晦王仍是呵呵一聲給了他一張武舉的推薦信。他確實之前有那麼幾次出格的行為,但這次他定然不會如此啊!在九黎壺中修行的歲月不僅提升了他的修為同時也開闊了他的眼界。對於世間的真情他有了更深的體會,不僅僅是男與女之間,也不僅僅在同性之間,這世間的萬事萬物皆可結緣,而那份動人的感情不是依靠區區文字能夠表達出來的。
至少也需要配上圖才行啊!
他鬱悶地嘆了口氣,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一座恢弘的建築之前,他抬頭一看,發現是間酒樓,幹脆就這樣走了進去,尋了張空桌坐下,叫了兩盤小菜,準備來品嘗一下南溟的菜品,為今後的生活質量做一次評估。
他到的時候空桌還很多,但也許是午飯的飯點到了,他坐下後沒多久,一波又一波客人便走了進來,不一會兒便座無虛席了。而在他的菜被送上來之前,他的對面站了一個人。
“敢問兄臺,不知在下可否坐於此處?”
茶仙瞧了他一眼,見是個年紀尚輕的半大孩子便點了點頭。那少年大約是初入江湖還有幾分羞怯緊張,他見茶仙答應後不由鬆了口氣,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在下上官圓缺,不知兄臺如何稱呼?”他說得有些僵硬也有些忐忑,大概對自己的用語是否足夠禮貌沒有信心。
“茶仙。”茶仙隨口應道,他忽然想起剛才匆匆一眼所瞥見少年背後的東西,忍不住問道,“你是個畫師?”
宵在聽了赤浪的提議後猶豫了一會兒,他看了看那朵雪地中生長而出的花,又看了看向他伸出手的赤浪,問道:“我們吃完雞腿後還會回來嗎?”
赤浪撓了撓頭說道:“我會送你回來的……當然我不是很認得路。”
“你為什麼不會認路?”
如果這句話不是宵說出的,赤浪一定會覺得這是嘲諷或者指責,但既然說話的人是宵,那這就應該是一句真實的疑問,他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他能夠認識路而赤浪卻不認識。
“大概是因為晦王陛下創造我的時候沒賦予我這個能力吧。”他聳了聳肩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