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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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王想了想,還是問明瞭秋實與袁冬曲如今的位置,往城中最受歡迎的酒樓趕去了。為了防止一路上被太過熱情的城民圍追堵截,她沒忘記換上一身比平時更為素樸的衣物,然而這一點卻被寂寞侯所詬病。
“恕我直言,晦王陛下。”寂寞侯皺眉道,“您這樣反而會更加顯眼,畢竟去那麼好的酒樓的不可能是一個如此儉樸的人,哪怕是出於防止逃單的目的,酒樓中的小二都會好好盯緊您的,更不用說那些見多識廣、眼界不俗的客人們。在這種情況下成為眾人的焦點真的沒有關系嗎?更何況……”他用一種有意剋制過了的嫌惡打量了一番晦王的衣著,“我並不覺得這樣屬於偽裝,畢竟您似乎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穿衣風格。”
晦王:……
她雖然有一些被打擊到了,但是她仍舊聽從了寂寞侯的建議,換上了一身更為亮眼的、更符合她如今身份的服飾。當她趕到酒樓的時候,尚沒有走近內部,便聽見了一陣輕靈的琴聲,待走入酒樓後再看演奏的琴師,除了袁冬曲還能有誰呢?
只是不知道她哪來的雅興,竟然願意在這酒樓奏琴,莫非是喝酒忘帶了酒錢?
她不懂那些琴棋書畫,自然也聽不出袁冬曲是在以琴曲抒發己志,借這琴曲表達自己的相思與無奈。
相思是對傲笑紅塵的相思,無奈是為自己不願再攪入江湖煙雨而她相思之人卻深陷武林風雲而産生的無奈。
袁冬曲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彈琴,她奏響此曲是因為她看見了海殤君他們兩人,雖然她不認識鬱琴生,但她知道海殤君是傲笑紅塵極其重要的義弟。他們也看見了袁冬曲,對視的瞬間,這聰穎的女子便知曉他們是為何而來了。
晦王聽了片刻琴曲,目光便漸漸地落在了墮神闕的身上,她有一段時日沒有見他了,如今看來他過得著實是不錯。至少看海殤君此時的心情,既然他沒有絲毫提防便證明他並不知道墮神闕的真實身份。
至於素還真那邊又有沒有懷疑,晦王卻是不知道了,她正尋思著要不要什麼時候去觀測一番,便見感受到她視線的墮神闕嚯地回頭,目光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
晦王的呼吸亂了片刻,因為在那麼一瞬間她以為墮神闕如有神助地看出了她的真實身份,然而事實證明這只妖的靈感和想象力永遠走不到正道上,只見他撞了撞海殤君的胳膊,低聲道:“那女子修為不低,會不會是……”
晦王想起在很久以前她好像還在百妖路同墮神闕遭遇過一次,想不到這家夥這麼快就沒印象了。她心中頗為不悅,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得別過面去走向了袁冬曲。
瞧見她的接近,袁冬曲有些困惑,待她身邊的秋實彎下腰同她耳語了幾句後,她的困惑便盡數化作了驚訝,琴聲戛然而止,她站起身,待晦王走到她面前後她低聲恭敬道:“見過晦王,袁冬曲多謝晦王收留之恩。”
她甚是乖覺,知曉晦王孤身改變來此定然是為了“微服私訪”之類的遊戲,因而只敢小聲地打招呼,但她的音量又瞞不過海殤君與墮神闕,這就能夠讓這兩位傲笑紅塵的友人面對晦王時心中有數。
晦王欣賞這樣的聰明人,尤其是這樣聰明的女人,這是她當初致力於碎島改革時留下的喜好,那個時候有本事的女人總是稀缺又重要,每一個都需要被好好栽培。她溫和了神色,感到方才因為某個笨蛋而生的鬱悶消散了許多,對袁冬曲說道:“來此之後可還習慣?”
“承蒙丞相照料,並無不妥之處。”袁冬曲回答道。
“今日怎麼想到來這裡彈曲了?”晦王問道,“我看你琴技不錯,可需要一張更好的琴?”
“不過情性所至罷了。”袁冬曲輕輕搖頭道,“多謝晦王關愛,不過不必了,冬曲並非什麼高明的琴師,只是辱沒了名琴罷了。”
晦王也只是隨口一問,見袁冬曲拒絕了也不以為意,她將善意表達得差不多了後才轉過身,看著墮神闕和海殤君說道:“兩位該不會就是近日在苦境中原風頭正盛的正道俠士蟻天海殤君與鬱琴生吧?久仰了。”
“晦王的名聲我們也是早有耳聞了。”海殤君說道。方才鬱琴生在丞相府中與寂寞侯的那一番明爭暗鬥讓他心有餘悸,此時面對這實力莫測的王者他是萬萬不敢讓鬱琴生先開口了。墮神闕大致猜得到他的想法,他暗嘆正道棟梁果真是喜好藏鋒,卻也只得“體諒”他。
“兩位今日來是為了冬曲嗎?”晦王說道。
“確是如此。”海殤君答道,“瞧見袁姑娘平安無事,我們也就放心了。”
“既然放心了,那便早些回去吧。”晦王淡淡道,“中原武林還需要你們不是嗎?”
“原來南溟是如此不好客的地方。”墮神闕說道,“還是說這裡有什麼秘密不能容忍他人踏上這片土地太久。”
海殤君聞言頓時暗恨自己手不夠快來不及捂住好友這一開口就是□□味的嘴,他緊張地去看晦王的神色,發現她並沒有明顯的怒容後才稍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