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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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至韋馱難以作出決定。
幸而他也沒辦法一個人說了算,除了他以外,代表中陰界利益的宙王的意見也必須參考。畢竟樓至韋馱和宙王之間是純粹的不摻雜任何友情的利益交換關系,如今交易內容發生了巨大預期外變化,哪有他自說自話拍板的道理?
綜上所述,他們必須去見宙王一面。
這裡的“他們”指的是當事者樓至韋馱、致使交易必須重談的惠王以及和這件事關系不算太大但熱衷於看熱鬧的無所事事的緞君衡。
“請,請等一下。”當他們快要離開時,大約是知曉僧人對待尋常百姓的慈悲,那名被派去報信計程車兵的夫人在眾人的鼓勵下被推到了樓至韋馱的面前,有幾分羞意地笑著問道,“能,能請您告訴我,之前去王殿之中報信計程車兵,就是我的夫君,他現在在哪裡嗎?什麼時候回來呢?”
樓至韋馱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的面上劃過一絲尷尬的神色。
久久得不到,婦人面上的笑意一點點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一些恐懼。
“您,您不知道嗎?”她遲疑地問道。
樓至韋馱當然知道,但正因為知道,所以他才不能說。他看著女人眼中的淚光,心中亦是感到酸澀,越發吐露不出半個字。
“想必天之佛一聽說紅潮覆滅的訊息就趕過來了,又哪裡有時間留意報信人呢?”惠王替他解圍道,“您不妨再等等,總會來訊息的。”
“說,說得也是。”女人擦了擦快要流出眼眶的緊張的淚水,“我實在是太失態了。”
“無礙的。”惠王點了點頭,催促著樓至韋馱和緞君衡快些動身前往王殿,待他們離開這邊境小村後,她向樓至韋馱求證道,“那女子的丈夫是不是已經在王命之下遭遇不測了。”
樓至韋馱輕嘆一聲,微微頷首。
“理由又是什麼呢?”
“那時宙王正與我談論紅潮之事,他恰好闖入彙報紅潮被滅之事,傷了宙王的顏面。”樓至韋馱說道,他眉頭微蹙,顯然亦是覺得這事委實是荒謬又可悲。
“原來如此。”惠王說道,“是個暴君呢。”她微微撇頭看向緞君衡,問道,“你覺得中陰界需不需要換個王,這事我做起來挺熟練的。”
你是造反專業戶嗎?
緞君衡的笑容在面上僵了片刻,正想要回答,惠王卻已經將頭轉了回去,輕描淡寫地說道:“說笑而已,不用在意。”
玄寶偷偷看了她一眼,他對於自己這位師父也算是有些瞭解,雲深國的建立過程也不是什麼秘密,因而他還真不覺得她是在說笑。玄同亦有此感,然而他此時的注意力都被樓至韋馱身上所散出的劍意吸引過去了,根本無心糾結此事。
“你用的劍……是佛門兵刃嗎?”終於,在快要走到王殿的時候,玄同忍不住問道,他擔心一會兒面見宙王時樓至韋馱先行告退,那他就再沒有機會提問了。
“算是吧。”樓至韋馱答道,“不過我的劍已經不在我手中了。”
在與天之厲一戰後,天之佛的佩劍奧義吠陀便被用來定住天之厲的雙足,不可輕易拔出。
玄同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離開森獄後他確實有不少驚喜,緞君衡、樓至韋馱都是用劍的好手,然而這兩位卻似乎都不是把劍看得很重的劍客,他們的劍居然都離開了他們的身邊,實在是太過可惜了。
“苦境名劍無數,若有機緣,你總能看見的。”
聽見樓至韋馱的安慰,玄同稍稍振奮了一下精神,答應了一聲。
此時王殿已經近在眼前,守門的侍衛完全按照宙王制定的規矩進行了繁複的通報後將眾人領了進去。
“這位便是消除了紅潮之患的女壯士嗎?想不到緞靈狩居然認識這樣的人物,真該好好給孤介紹一番。”甫一見面,宙王便笑著說道,他的語氣聽上去似乎很殷勤很客氣,但有之前留下的壞印象在,惠王對他沒有半點好感。
“好說。”她冷淡地說道,而後便不再理會宙王了,這疏離讓宙王微微有些尷尬,但他很是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將話題的中心遷移到了天之佛身上。
“哎呀,這一趟委實是辛苦至佛了。”他故作熱情地說道,“想不到至佛還沒有出手,這紅潮之禍就煙消雲散了,我中陰界當真是好運氣。”
他雖是誇贊中陰界,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所認為的“好運之人”應該是天之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