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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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狄王做事比阿藥所想象的還要光明正大,雖然她早已知道決鬥之事定然是要天下皆知的,但她沒有想到雅狄王竟然將她所寫的挑戰信連帶著他的回應公諸於眾。
他對天下人說:“若本王飲敗,便是將這王座讓於足下又何妨?”
阿藥聽著符應女的轉述,估計棘島玄覺的靈覺又要懵了。
“兄哥這兩天急得不行,眼睛的情況更加糟糕了……”符應女擔憂地說道,她沒有指責的意思,只是對於未來依舊心存憂慮。
“太宮的靈覺發展實在太快,因而會剝奪他身體其他部位的養分,這種病症不是能夠輕易治好的,你也不要強求自己,相信以太宮的本事,哪怕目不能視他也能夠照料好自己。”
“道理是這個道理,只是看著兄哥……我心裡不好受。”
阿藥理解符應女的想法,她拍了拍她的手當作安慰,說道:“很快就會結束了,你不用太擔心,無論明日之戰的結果如何,攝論太宮都不會受到牽連。”
符應女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
若這碎島的兄妹都如符應兄妹一般,又哪裡會有今日這麼多事?
對決的那一天很快到來了。
殺戮碎島中的大部分島嶼上面都已有百姓居住,但仍舊有一些小島因為周圍暗流環布不適合漁船作業、島上又缺乏可用於繁衍的樹木而被棄置不用。如今這些廢島倒成了武決的好去處,而如何透過暗流漩渦登上這些島嶼則是對對戰雙方的第一道考驗。
天還矇矇亮的時候,阿藥便來到了海邊,雅狄王此時也已經從王島的另一側出發了。只不過身為碎島之王他乘坐的是島上最為雍容的玄舸,而阿藥所擁有的卻不過是符應女為她準備的一艘小舟。好在船隻的大小與武決的結果無關,不然她可能一開始就落於下風了。阿藥看向海上雲霧,身為神器,她的目力足以透過迷霧的阻隔,順利地找到正確的方向。她向後派出一道掌氣,驅動著小舟迅速前行,在距離島嶼還有百米遠的地方她瞧見對面的雅狄王向上一躍,足踏輕雲竄上天際,身子在空中急轉數圈,落地之後震起碎石一片,足見其修為高深。阿藥向來懶得做這些聲勢,她老老實實地驅動著小舟到了島邊,隨手用木象術法支起一根木樁,將小舟繫好後徒步上岸,到了決鬥地點。
“當日在王樹殿見到你時,我便猜到你我之間應有一戰,只是想不到是以今日這樣的形式。”雅狄王先開口道,他的心中有戰意,卻沒有多少敵意,也許是因為如今局勢已經明朗,他對阿藥那令人不適的猜疑也都消去了,只留下一個強者對另一個強者的贊賞。
如果碎島沒有那麼扭曲的風俗,他是碎島再好不過的無可挑剔的領導者。阿藥不知道第幾次在心裡這樣想了。
“你我二人的賭注都已擺在明面上,只希望今日之戰後,碎島能有更好的未來。”阿藥說道,“如今外界雖然將你我之戰定為兩種不同的理念之戰,但理念的對錯又哪裡是能用一場戰鬥來證明的呢?哪怕我今日戰敗,我也希望碎島女子的地位問題是王今後考慮的重點。”
“你不過是一個外人,為何要對碎島如此費心?”
“無論王,或者別的什麼人問我多少次,我的答案也不會改變。”阿藥淡然答道,“若我不知不覺倒也罷了,既然我瞧見了,若不做些什麼,定然是耿耿於懷。盡我所能,為不幸者謀求福祉,這就是我對正義的理解,而我也必將將之貫徹。”
“遺憾的是本王是碎島的王者,碎島不是你為實踐正義能夠隨意擺弄的舞臺。”雅狄王說道,“今日本王為碎島之主,主人應有主人的氣量,請足下先出招。”
話音剛落,他周身氣息一凝,目光中似有熠熠火光,背於他身後的長戟躍至他右掌中,他足踏箭步,右掌平伸,似是邀約。
阿藥知道這是他身為碎島王者應有的姿態,也不矯情,她心念一動,黑色柺棍現於手中,自當日與獨孤寧珂對戰之後,這還是她第一次握住這陪伴她多年的武器,心中懷念之情瞬生瞬滅,她沉下心來,疾步向前沖去,一棍指向雅狄王面門。碎島王者凜然無懼,他向後一仰躲過棍擊,腳下步伐瞬變,雙手握戟順勢自右向左朝阿藥腰部切去,阿藥的反應並沒有因為多年安逸而減緩,當下收棍抵擋。戟鋒撞上棍身,兩人皆感到手部一陣發麻,同時驚嘆對方氣力遠超想象。阿藥眉頭微皺,右手放開棍子又在瞬間托住黑棍的另一邊改變施力點向上一挑震開長戟打破僵局,緊接著一口氣打出數十招,將楊素教與她的武學發揮得淋漓盡致。面對這陌生又迅猛的棍法,雅狄王初時有些躊躇,而後卻迅速適應,抓住機會由守專攻,以長戟末端撥開棍身,而後迅速向後退了兩步,高喝一聲長戟斬地,一身勁氣剎那爆發,如無數利箭一般向阿藥襲去。阿藥將靈力注入棍中,掌中黑棍急旋在自己面前形成一道屏風,與雅狄王的氣勁相抗,即使她的反應算得上很快了,但還是無法擋住全部的“利箭”,衣衫染紅,面部亦留下數道擦痕。
然而雅狄王的攻勢又豈是如此而已,他身如閃電,銀色長戟如雷霆降世,迎著阿藥面門砸下,阿藥匆忙雙手持棍相抗,卻在與長戟相觸之時感到重量不對,心念一動,迅速向旁側一躲,卻仍是躲閃不及,右臂被突現於她身後的雅狄王砍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到此為止吧,你武藝不差,只是仍受限於身法、未至大成之境。”雅狄王冷聲道,“本王無意要你的性命,若你此時承認失敗,你仍是碎島的座上賓。”
“現在言敗,為時尚早。”阿藥說道,在她說話瞬間,她身上的傷口竟以一種頂級武者全神貫注也無法看清的速度迅速癒合,唯有衣衫上的血痕能夠證明她方才確實輸了雅狄王一籌,“你該不會忘記,王樹殿的那些人,可不是被棍子敲暈的吧。”
雅狄王眉頭微皺而又很快松開,笑道:“方才鬥得盡興,本王倒是忘了你並非是全然武者,若是以術士而論,能有那番武學境界已經實屬難得了,不過……本王也不是你能依靠那些雕蟲小技能夠擊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