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猩猩面朝下的躺在血水中,龐大的後背一動不動。

它的頭部處,咕嘟咕嘟的吹動著紅色血液,提示大黑沒有死,還活著。

它的腦袋嗡嗡地,右手掌心辣刺刺的。足足淌了幾分鐘,龐大的身軀終於翻過來,啪的一聲,砸起不少血水。

嗚……它歪了歪頭。噗噗……吐出不少血液。

想爬起來,又咚的一聲,仰躺而下。

大猩猩轉動著大眼珠,終於清醒了些,見到子桑明月扶住搖搖欲倒的諸葛策,心頭升起一股莫名地憤怒。

這股憤怒,不是被陰暗的東西附身而發出,而是發自內心的本性。

驀然,它懷念起在剪刀山過著無拘無束的歲月,那日子太灑脫、自在、舒坦。

那時的自己,想殺人就殺人,想吃骨頭就吃骨頭……活得是逍遙自在。

想起自由自在的生活,大猩猩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盛。

“嗚嗷……”大猩猩仰躺著,噴出進入口腔的血水和自己的鮮血。

沸騰的血水,召喚著翱翔天空的獸性,渾身燥熱起來。

它很想立即爬起,掐死那對狗男女。

怎奈一時半會起不了身子,重重的,真的是起不了。

【為什麼有這種感覺?】

【和人類生活了一段時間,我也有了感情?】

【不行,我得爬起來,殺死他們兩個人。】

大猩猩抬起左手,啪的捶下,濺起血花。

大自然的生活實在太自由,太瀟灑,太豪邁,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人在耳邊聒噪,也沒有人、野獸敢指責。

回想千年的時光,在剪刀山,它稱王稱霸,那些野獸、妖獸見它都是繞道而走。

想吼叫就吼叫,想奔跑就奔跑,想打滾就打滾,想虐誰就虐誰……

千年裡,很多尋寶之人到了剪刀山,都被它一掃而光。

堆積如山的骸骨不說全是它的傑作,百分之八十的人是它親手結果的性命。

【附於我身上的是什麼東西?】

【它肯定來自剪刀山,來喚醒我和奪回‘儲盒’。】

大猩猩仰躺著,浮想那附身的虛無縹緲地東西。

【就是那神奇的東西,讓我記起剪刀山的日子。】

【我不會沉淪下去,我要離開人類,回到剪刀山。】

剪刀山日子美極了。

它是目睹了剪刀山的消失,但是如今有東西來到青山,證明剪刀山還存在。

大猩猩豁然開朗,不顧疲憊的身軀,不理會被灼燒的掌心。

咚……它一股腦兒爬起。

它睜大瞳孔,釋放出兇橫的氣息,瞪向諸葛策和子桑明月。

“不好。”剛坐下的諸葛策和子桑明月異口同聲,“有危險。”

諸葛策吃力地抬起頭。

子桑明月立即警惕地盯向起身的大黑。

“哦豁……我該走了。”大猩猩周身散發出野獸的氣息,“呆在這兒太久了,都忘記自己是誰了。”

大猩猩恢復本來的音色,但是語氣不善,透出一股不服氣、野性的氛圍。

大猩猩猛地盯住諸葛策的面孔,“人類……你控制我太久了……”

它抬起被灼燒的掌心,“附身於我的那個東西,是救我來的,它告訴我應該回歸自我,而不是聽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