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戲子無情(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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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的隔間裡已是凌亂不堪,餐盤狼藉酒杯傾倒,那塊巧克力蛋糕半扣在地板上,旁邊散落著幾支生日蠟燭。黑暗中歐陽正掩面哭泣,覺得這場混亂都是因她而起,弄得大家都不高興。
耿天浩推開門走了進來,摸出打火機噌地點燃一支蠟燭,立在桌面上。歐陽抬起頭來,微弱的燭光濾清黑暗照亮這個男人的臉,竟使她產生一種面對兄長的錯覺。
“別哭了,這不是你的錯。”耿天浩遞上一疊紙巾。
歐陽不再看他,並未停止哭泣。
耿天浩放下了手中的紙,轉而摸出一根雪茄,旋轉著點燃。
“對不起,你之前那個手勢是對不起,你在拒絕盧西安。”
咔嚓一聲,燃燒的雪茄頭剪落。歐陽拿起桌上的紙擦了擦眼淚,做了一串手勢,是“你懂手語?”
“別比劃了我看不懂。”青煙瀰漫。
“但我猜你一定是拒絕了盧西安,這傢伙從來不懂怎麼掩飾自己的失落。”
“你能幫我跟他道個歉嗎?”歐陽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了這句話。
“如果你也喜歡他,就該親口對他說。”
蠟燭的細焰跳動了兩下,陷入沉默。
追求歐陽的人一直都有,盧西安是其中之一卻也不是其中之一,她不明白自己對他的感覺是否可以稱作喜歡或者愛,那更像是一種不忍,一種憐憫。每當她對這個男生產生好感,強烈的不安便洶湧而至,使她不敢再想。當她堅定地認為自己不會喜歡盧西安,卻又想起某個朦朧的雨夜裡,這個男孩為她獨自對抗暴雨的身影。
一直以來,歐陽總是小心翼翼地維持著對盧西安的冷漠與熱情,隱約覺得如果盧西安絕望了,就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可如果是愛情的話,又怎能是如此小心翼翼,畏首畏尾呢?她這麼想著,眼淚又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時鐘發出詭異的滴答聲,時針和分針近乎貼合,秒針切過錶盤開啟了十一點的最後一分鐘。此時歐陽和耿天浩的手機同時響起,林茉把他倆的微信拉進一個群裡,併發了訊息。
“老耿你先把歐陽送回家,我這出了點事兒。”
“啥事兒,需要我幫忙不?”
“不用,我能解決。歐陽,讓老耿送你回家。”
另一處,林茉關閉了微信,熟練地掛檔起步。
“一會兒你們先別打那小子,我有話問他。”她對著後座的五個人說。
保時捷悶響了兩聲,蹭著狹窄的小巷開進大道。抄近路就是快,林茉追上了盧西安和吳光明的背影,她搖下車窗探出頭去想正欲叫停兩人。
時針咔嚓一聲嵌入午夜十二點。
街上突然沒了任何聲響,所有事物都漸漸褪去原有的色彩,大片的青灰色從天空開始由上而下地覆蓋了整個街道。落葉以旋停的姿態滯留在空中,人們的動作表情都在那片青灰色中澆築定格,整個世界彷彿在一瞬間凝固了。天地間只剩下兩種顏色——青灰色和吳光明的顏色,身後不遠處林茉正從保時捷裡探出頭來,嘴型定格在“站住。”一陣刺耳的急剎聲迴響,一輛黑色廂車停在正前方。後車廂開啟跳出七八個人,個個身材壯碩,野獸的面具猙獰。領頭的那人摘下了青黑的水牛面具,正是那個黑衣男子。
“不好,快跑!”吳光明大吼,手卻拉不動盧西安。此刻的他就像一根釘子被釘在原地,手裡還提著那壺已經喝完的清酒。
“哼,跑不了的。”黑衣男子冷笑道,比了個上的手勢。身後的面具人分作兩撥,一撥手持鐵鏈棍棒朝著吳光明衝去,另一撥從身上掏出各種怪異的儀器裝置把盧西安捆了個結實。吳光明被一腳踹翻在地,幾個大漢圍著他毆打。盧西安站在那裡無法動彈,但他的意識並未消亡,反而格外地強烈,顫抖著身體試圖衝破那股莫名的束縛。黑衣男子見狀用力拍下他肩上的紅色按鈕,霎時電流貫通,全身酥麻,接著就是一種類似於抽血的感覺,他非常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抽離,一點一點...眼皮開始無力地耷拉下來,所剩無幾的意識已經不足以支援他思考任何事了。
面具人扛起他扔進後車廂,車門緩緩地蓋合。盧西安無力地支撐著眼皮,一線迷濛中,吳光明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林茉還是那副兇巴巴的表情。他緩緩地閉上了眼,腦海中僅剩的一絲清醒盪出千萬遊絲,四散著蔓延至各個角落,而後猛烈地扭曲掙扎直至沸騰,以幾乎炸裂的痛楚驚醒了自己。同時身上的裝置冒起青煙,各欄讀數均顯示超載。
“怎麼了?什麼故障?”黑衣男子問道。
大地劇烈顫動,覆滿街道的青灰色開始消退,那片滯空的樹葉顫抖著積蓄動能,街上人們定格的表情逐漸轉為猙獰,手臂和額頭上青筋暴起,上百道兇狠的目光死死地盯住黑衣男子和他的團隊。整個世界劇烈顫抖著,正醞釀起鋪天蓋地的殺機。
黑衣男子感覺到不妙,用力扣下後車廂門大吼開車。低沉的引擎聲咆哮而起,輪胎迅速回轉在地面上擦出一道黑痕,車身猛地竄了出去。不及開出太遠,青灰色便全部消退,世界並未恢復祥和——人們面目猙獰,瞳孔之中猩紅閃現,迅猛的腳力踩踏地面發出陣陣裂響。廂車的尾燈照亮他們的臉,猶如惡鬼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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