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的愛情(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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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的喜慶匆匆散去,轉眼已是三月。盧西安和吳光明還是窩在租來的兩室一廳裡。一個白天上班,晚上睡覺。一個白天睡覺,晚上還是睡覺。吳光明這貨跟個貓頭鷹似的——床是他的樹杈,可供睡覺。電腦是他的樹洞,在網上搞些小買賣維持生計。貓頭鷹點燃一支菸,準備去逗逗隔壁的樹懶——樹懶便是盧西安了,懶成一棵樹,除了上班就是睡覺、求生之路,求完生又上班、睡覺。這對樹上組合表面不太搭,實則在覓食方面很有共同語言——那便是喝酒了。
難得地,樹懶不在睡覺也不在求生,而是對著電腦手上比劃著什麼。貓頭鷹看到這一幕,心裡一驚,驚起了人類的逗比屬性,忙上前作關切狀。
“你怎麼了?什麼時候瘋的?”
“一邊去,我在學這個..餿語。”樹懶必須以平舌音讀出那個“手”以表自己堅定不移的立場。
“我看你也快餿了,瞅瞅。”吳光明以嫌棄的目光掃過桌面,掃得一桌餐盒瑟瑟發抖,生怕這貓頭鷹把自己叼了去。
“我明天扔啊。”聽到樹懶要把自己扔掉,一罐可樂嚇出心臟病,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像是在求“主人饒命。”盧西安把它撿起來立在桌面上,說道。
“喝酒不?”
吳光明看了看時鐘,凌晨兩點。兩隻夜行動物一拍即合。
“說喝就喝。”
“去把撲克牌理理,整點瓜子花生米,我在這裡等你。”盧西安說出這句話,有些憋不住笑。心說自己真有才,這韻腳都能押上。吳光明碾滅菸頭,衝進廚房一頓忙活。盧西安則繼續看著電腦裡的手語教程,手舉到額頭,然後放在胸前伸出小拇指點了兩下。然後嘴裡默唸一聲“對不起。”心裡默唸的卻是“歐陽,對不起。”
“呸,我怎麼會對不起歐陽呢。”嘴上立馬否決了自己無意識的默唸。
學習的時候也許是樹懶唯一不懶的時候,或者說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歐陽非常精通手語,她在聾啞人學校讀書時全憑手語與人交流。因此盧西安決定追隨愛情的腳步,增加彼此的交流方式。學習手語也算是盧西安為數不多的——屈指可數吧,主動去學習的技能。可見愛情不僅能改變人的本性,還能改變動物的本性。
“哈哈”歐陽在微信回覆了,此時是凌晨兩點。這條訊息的上面是一個個綠色話框,都是盧西安與她分享的許多趣事,時間是晚上八點。一聲哈哈笑六個小時不太可能,應該是歐陽比較忙吧——盧西安是這麼自欺的。
窗外夜雨淅瀝。
“還沒睡呢?”他一如既往地秒回。
歐陽並沒有回覆。他便往上拉著聊天記錄,越來越多的綠色話框湧現,白色的話框則是寥寥無幾。盧西安一時跟微信堵上氣,一口氣拉到了頂,那時他們剛認識。
“我先走了。”“下次見。”
“好的。”這是兩人的第一段對話。
重新往下拉,許多白色和綠色的話框交替,有時盧西安詞窮找不到話題了,歐陽也會主動地說些什麼,一度讓這個大男孩產生戀愛的錯覺。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綠色話框擁擠了起來,十來個一齊出現。白色話框則慵懶了起來,偶爾在綠群中探出頭來,說一兩個字,又縮回去,並拿幾個小時的時間擋住自己,不露面。
盧西安還是很主動,很樂意與歐陽分享趣事,幫她解決煩惱。歐陽卻冷淡了許多,很少在微信上說話。面對歐陽的冷淡,盧西安平日裡皆以“她很忙。”的理由自欺。只是今晚,也許是夜雨賦予了他惆悵的靈魂。思緒一下子湧上來——歐陽她..有男朋友嗎?不不,沒有的。那麼...她喜歡我嗎?他一時被自己的設問難住,回答不上來,便把思緒的矛頭指向回憶,在腦海裡一點點拼湊出與歐陽初遇、偶遇、再遇的場景,恍如昨日。再想想,海底撈吃過飯,花店前理過花....越想越覺得失落,這個女孩在自己面前似乎從未有過“愛”的表現,哪怕“喜歡”的表現也沒有。思緒的矛頭尖銳了起來——以前她在現實裡是個啞巴,微信上很開朗。現在...微信也不回,那就真成啞巴了。盧西安因愛生恨,拿人家的生理缺陷為自己的懦弱開脫。
開脫了懦弱也許能平衡一些,只是那個問題——已經有了答案。
“喂,發什麼呆呢,喝酒。”吳光明已經擺好一桌酒瓶撲克花生米。
盧西安的思緒一下從“愛情”跳躍到“酒”上,尖利的矛頭柔順了起來。二者也無不通,也許酒的苦澀能沖淡一些愛情路上的迷惘,什麼歐陽,酒後再說——他強行給二者搭上關係,以求自己的思緒能平穩過渡。
“來,喝。”
愛情迷惘五分鐘,推杯換盞兩小時。盧西安喝罷最後一杯酒,醉意給了他篡改古詩的勇氣,酒氣熏天道。
“問世間情為何物,一瓶啤酒喝下肚。天長地久有時盡,一瓶啤酒忘乾淨。藍田日暖玉生煙,一瓶啤酒甩一邊。”一時元好問、白居易、李商隱三位大詩人躺槍...好在盧西安肚子裡墨水不足,不至於糟蹋更多的詩人。那三人在天之靈大怒,欲噴一道悶雷進行斥責。不料卻被酒鬼組合的笑聲掩蓋,只得在雲裡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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