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命運之槓桿(第1/2頁)

當達蒙的意識再次回到摺疊世界時，場景已經不是荒原夜幕了。

他看到這裡是一個類似太空艙的地方，面積不大，大約三十平米左右，艙體內部呈完整的半球形狀，詭異的暗紅色瀰漫在四周，使他看不太真切，但他仍清楚地感受到那個機械物體——命運鍾！

達蒙先前只是對命運鐘有所耳聞，當他真正見到這種世界頂尖科技時，第一感覺便是震撼。這是一座碩大的歐式復古鍾，古銅色的鐘體在暗紅色的空間裡更顯詭異，圓形底座佔了地面約四分之一的面積，巨大的鐘體嵌入底座，延伸而上刺入穹頂中心，鐘頂與艙頂由無數細管連線，頗為繁雜。從達蒙的角度看去，顯然還有一部分鐘體衝出了穹頂，只是自己看不到罷了。

命運鐘的這種模樣，讓他想起了西子大廈，非常像，他想起了自己對西子大廈的比喻：底座就好比一個直徑百米，但圓心鏤空九十米的巨大圓環，而塔身就像一柄巨大的利劍，其直徑也恰好是九十米，在遠古的某一天，這柄利劍由天庭刺落，筆直地嵌入圓環的鏤空部分。

這座命運鍾彷彿就是西子大廈的同比例縮小，或者說西子大廈是命運鐘的同比例放大，而圓形穹頂就像雲層，淹沒了那個永不可見的塔頂，地面就好比荒原，命運鍾就立在中央，而這個球形艙就是...東京城？達蒙產生了這個可怕的想法，他現在很想知道國王夫婦的情況。

就在這時候，場景裡出現第三種顏色——是熒光綠，一豆熒光出現達蒙對面的牆角。達蒙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第二豆熒光出現在他身後，身後？達蒙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視野已經是全景了，能看到四面八方的場景——現在才是真正的上帝視覺。似乎每一次脫離虛無之後，他的意識都會被賦予更多“窺探”的權利，即使他不知道賦予者是誰...

兩個光點筆直地穿過命運鍾連了起來。很快，第三豆熒光出現在達蒙斜前方的牆角，與前者距離約八分之一個圓弧——這是西子大廈底座的結構，一分為八。第四豆熒光出現在達蒙的斜後方，同樣，這兩個光點也以綠線相連，第五個光點，第六個光點，綠線穿過命運鍾再次相連，第七個，第八個，四道熒光綠線穿過中央命運鍾，將地面分割成了同等的八個部分。

熒光綠線開始緩緩轉了起來，與此同時，命運鍾也開始微微顫動，一些古銅碎屑被抖在地上，達蒙感到天旋地轉的，非常眩暈，因為全景視野比虹膜視野接受著更多資訊，這個上帝不是那麼好當的。

那些綠線越轉越快，命運鐘的顫動也更加劇烈。綠線極速轉動，模糊了整片地面，青色的熒光發散升空，將整個圓形艙照亮，命運鍾轟然一聲暴響，踩踏般沉重，滿地碎屑被吸入底座，它的內部構造展現在達蒙面前——是一具透明的培養皿，裡面充斥著淡藍色的液體，克狄羅現在就浮沉在液體中央，閉著眼。

熒光線的轉動停止了，不是緩緩停止，而是直接被暫停，沒有減速的過程。地面彷彿一塊自發光體，滿地熒綠色。與之前場景中的暗紅和詭異不同，現在場景中四壁明亮，液體淡藍與滿地熒綠相映，非常亮堂。

機械解鎖和蒸汽噴洩的聲音同時流入耳膜，達蒙至今仍記得這種美妙的交響，圓形艙的艙門滑了上去，兩個人形走了進來。達蒙完全看清了那二人——一人是羅斯塔曼，達蒙已經認識，另一人是個亞洲人，顴骨非常凸，看起來就像未進化完成的山頂洞人，滑稽的是，這位山頂洞人還戴著一副高階的金絲眼鏡。不難猜測，這位應該就是向英國皇室寄信的日本人，日本黑道領袖，影皇——黑川正雄。

兩人許久不說話，只是站在巨鍾前看著其中的克狄羅。達蒙趁著這段時間仔細回溯了整個摺疊世界過程，以推測黑川正雄的真正目的，還有最重要的——摺疊世界的建設者，到底想讓自己知道什麼？那個人又是誰？

兩個前提條件：羅斯塔曼沒死，而且還是一位機械意志人；黑川正雄的寄信目的不純，陰謀即將拉開大幕。

一開始，英國皇家會議室，眾人討論“退出國際聯盟”一事，達蒙以一個不可見的人形狀態旁聽，虹膜視覺。他推測，這是整個事件的起因，英國與國際聯盟不和，而日本作為國際聯盟的常任理事國，抓住了國王“無精症”的把柄，並以“羅斯塔曼已死”這件事消滅邁思琳家族的希望，而後以一封莫名其妙的紙信“要求”王后前往日本，以求順利展開伏擊，這應該是陰謀的第一步。

關鍵的一點——如果傑莉斯特·邁思琳不展現自己隱藏了二十年的神力，那麼支援她的人為零，日本之行不可能開展。而當她展現了神力，支援她的人為一，也就是他的丈夫，克狄羅·邁思琳，日本之行成為必然。

關鍵人物——克狄羅·邁思琳。這位英國一世國王，到底做了什麼蠢事...

達蒙很快想到克狄羅說的話“但是襲擊，是非常有必要的。我會陪同王后前往日本，襲擊那個‘東京西子診所’的地方，奪得羅斯塔曼的基因鏈條。”“這是地球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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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是克狄羅的盲目自信銜接了陰謀轉折點，這是自視甚高的必然結果，日本方面也恰好抓住了這一點——這個黑川正雄對邁思琳家族的秉性非常熟悉，甚至可能與英國高層有往來。

然後，達蒙隨克狄羅夫婦登陸東京外港，沒有人形軀體，可自行移動的虹膜視覺，一種“偽上帝”的視覺。國王夫婦一登陸就進入了日本所設的摺疊世界，但是克狄羅非常謹慎，整個東京城都非常真實，沒留下一點破綻，連“偽上帝”達蒙都沒察覺到任何不妥，那麼，日本是在哪個地方設下的陷阱呢？達蒙仔細回憶著...

是海豚號！

海豚號在距日本島兩千五百公里時就開啟了隱形，但實際上，日本海關政策規定的載具提前受審範圍是——兩千公里！當時克狄羅夫婦沒有察覺異樣，只當海豚號提前開啟了隱形，但實際上，海豚號的檢測機制極為嚴謹，絕不會出現絲毫偏差。

開啟的瞬間，他們就已經置身於摺疊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