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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我其實是不想睜開眼的,不過到底還是面對現實,如果現在有火光照在我臉上,一定能看到我面紅耳赤羞澀的跟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似的。

計詩仁拿著黑陶罐對著白衣男子,示意他進來。白衣男子眼神沉重的看了一眼管家,再看了一眼女鬼,然後消失再了我們面前,計詩仁關上的黑陶罐。

女鬼一見她兒子走了,整個人都鬆軟了下來,哪裡還有厲鬼的氣勢,有氣無力的朝著地窖裡的冤魂放話道:“放了他們,你們也走吧。”

三三兩兩常魂在被鬆綁之後拖拉著離開,常魂跟冤魂厲鬼不同,只要被上來收人的黑白無常看到,就會被一起帶入地府。大概是因為被折磨的太久,所以那些常魂都有些行動遲緩,也一字不說,唯有李長貴佝僂著身子。在路過女鬼的時候,在她耳邊停了一停。

計詩仁帶著我離開,離開之前,回過頭,卻見女鬼拉著管家,臉色蒼白,看不見神色,雙手有些僵硬的壓在管家肩膀上。整個人貼在管家後背,我聽到她說:“相公,以後就你陪我吧。”

不知道為什麼我卻感覺後背肅然陰冷無比,初時見她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七拐八彎回到坑內,不過這一次有人放了繩梯下來。<strong>ong>計詩仁將崔毅的屍身綁在背後,將黑陶罐掛在腰間攀爬而上,我緊隨其後,而後卻沒有再見管家上來,這倆夫妻,秀也回房秀啊,那黑咕隆咚的地窖裡有啥秀的。

見了天色,才知道能看見天亮有多好。

出門的時候卻見李府的門匾已經被拆了下來,速度極快的掛上了一旁的柳府,李老爺,不對,現在應該叫李管家。

“謝謝二位了,等我兒子回來。我會與他交代清楚,然後等著柳家的人回來,將柳府還給他,我李長壽,願意留在這柳府做管家。”李長壽說的誠懇,丫的不願意行嘛,底下可有隻鬼隨時準備著鞭撻您老人家的屍身魂魄。

“計詩仁,崔毅呢?”差點忘了,剛才可悲李府的小廝給解了下來,他可是咱的主要目的。

計詩仁摸摸我的頭,“你要我光天化日揹著崔毅回客棧嗎?放心吧,等回了客棧,晚上讓阿五過來運。”

也是,想想他丫要光天化日背一大骷髏上街,擱這兒沒走幾步就得被人逮咯。

回了客棧,想著要將崔毅的屍身埋哪兒呢,卻見計詩仁若有所思的盯著視窗。

我轉過去一看,咦,那不是李長貴嗎。

“他們怎麼大白天的就出來了。”好奇好奇。

“常魂不是冤魂厲鬼,他們只有陽壽盡的一口氣,一般只有在黑白無常來帶走他們的時候他們才會將這最後一口氣託給家人,如果沒有黑白無常來帶他們走的話,這一口氣一鬆,七天之後就會魂飛魄散,李長貴這是在看哪家會有將死之人。”

我就好奇了,“意思是,這一口氣未盡他們可以一直滯留,也能一直躲著黑白無常,那也很好啊,變相永生啊。”

計詩仁搖搖頭,“不能說話也不能觸碰陽間的東西,他們能看得見人,人卻看不見他們,相比起冤魂厲鬼,也沒有法力,這樣的永生你要嗎?”

也是,也不能說話,這樣不就成了任由冤魂厲鬼欺凌的軟柿子了嗎?

我墊腳一看,李長貴佝僂的身子穿梭於各家各戶,好像很著急的樣子,“計詩仁,他那麼著急幹啥,反正都死的不能再死了,那麼多年沒投胎,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他的最後一口氣已經吐出去了,前天內這蘇州城要是沒有人死,那麼他會魂飛魄散。”

啥,吐出去了,啥時候。

“不會吧,不是說要見了黑白無常才會吐盡最後一口氣嗎?”

雖然看不到李長貴的面容,但是好像對於魂魄來說,投胎之事大於一切,就像人之將死的求生本能。

“你沒看見他臨走前給女鬼吐了一口氣嗎?”計詩仁轉向我,直直盯著我,後背發毛,看我怎麼的,他吐氣兒了我也看不到啊。低引扔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