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遭受白毛風,關中的秦人,日子同樣不好過。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落下,給整個關中平原,蓋上一層厚厚的白被。貫通關中平原的鄭國渠,成了一條長長的冰河,厚厚的冰層下,水流完全停止了流動。

“咦,外面還真是冷?”

荊蘇、甘羅兩人,披著蓑衣,帶著斗笠,穿過長廊,到了蒙恬的書房。

進了書房,頓時一股熱氣襲來,與外面的冷氣相遇,凝結成一片白白的水霧。

“將軍,這個叫做地炕的東西,還真是暖和。”

甘羅關上門,取下身上厚厚的絨皮大衣,享受起這股難得的暖意。

“若是在上郡都建造好這樣的暖炕,戍邊的日子,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荊蘇坐下來,屁股貼著地面,熱騰騰的,分外舒服。

齊地平定後,王賁率領秦軍坐鎮,蒙恬麾下計程車卒,陸陸續續迴轉關中。荊蘇作為蒙恬的老部下,負責替蒙恬收集情報。北上攻伐匈奴,蒙恬離不開荊蘇、甘羅兩人。

蒙恬臉上帶著笑意,端起桌上的熱水壺,替兩人倒上兩杯熱水,沖泡杯中的茶葉。

濃郁的茶香飄散在空氣中。

這樣的日子,自秦軍攻打山東六國以來,屈指可數。

甘羅深入匈奴,遠至西域探查。回國後,又馬不停蹄的奔赴越地,策動越人攻楚。齊國滅亡,荊蘇協助蒙虎攻略齊國膠東、琅邪等地,三人聚在一起謀劃的時間,真不是很多。

荊蘇端起青銅杯子,抿了一口茶水:“北方傳來訊息,奴哈、番答兩人,借用我們供應的酒水,灌醉阿胡兒,趁機突襲阿胡兒的營地,兩人已經佔據了南邊的河南地。”

策反番答,鼓動奴哈,秦軍的統戰工作,一直在進行中。

冬日的白毛風襲來,徹底堅定了奴哈的決心。塞外的草原,一旦遭災,為了活下去,部落與部落之間,互相搶掠,弱肉強食更加激烈。與其等著天氣緩和之後,阿胡兒派人前來奪取物資,還不如先下手為強,搶奪阿胡兒部落的物資,壯大野豬部落。

“奴哈派人向我軍求援,助他抵擋頭曼的報復。”甘羅放下茶杯,分析道,“阿胡兒身為匈奴的右谷蠡王,河南地又是頭曼賞賜給阿胡兒,發生這樣的事,頭曼肯定會大舉率軍南下平叛。”

“不錯,奴哈的行為,對於匈奴人來說,無疑是一次赤裸裸的背叛。頭曼不懲罰這樣的行為,勢必會極大的損害匈奴王庭的權威。”荊蘇點頭贊同道。

攻打匈奴,奪回河南地,早在守衛上郡的時候,荊蘇、甘羅、蒙恬的想法,就已經達成了一致。只是那時候,秦國的戰略方向,不在匈奴,而在攻滅山東六國。

魏繚絕不允許分散秦軍的力量,無端浪費兵力在匈奴人身上。蒙恬選擇支援魏繚的戰略,盡力避免兩線作戰,震懾完匈奴人後,選擇了罷手言和。

隨著秦軍攻滅山東六國,奪回河南地的想法,在秦軍的心目中,越來越強烈。

稍微懂得一點軍事常識的人都明白,匈奴人佔據河南地,相當於在關中頭上懸了一把劍。關中得時刻駐紮重兵,防止匈奴人突然南下。

“眼下正是大雪沒膝的時候,頭曼即便想要發兵,也不會這麼快,而是會等到開春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