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夏無且向嬴政回稟的時候,總會整理好衣冠襟帶,與弟子安排好身後事,生怕嬴政一怒之下,自己平白遭了秧。

趙姬口中的良人,不會是異人,而原兒、秀兒,正是嫪毐與趙姬在雍城蘄年宮偷偷生下的孩子。

嬴政大張旗鼓的回邯鄲,本想同趙姬回憶曾經相依為命的時光,那個時候,雖然居無定所,成天擔驚受怕,可趙姬摟著他,安慰著他,多麼的美好,多麼的幸福······

可等嬴政回到高大莊嚴的咸陽宮,他再也沒能享受到母親的關愛。

每次提及趙姬,嬴政眼角閃過的那股敏感的憂傷,就讓蒙恬想到後世的心理學,同年時期缺乏母愛的經歷,深深的刻在了每個人的潛意識深處。

就算這個人身為高高在上的秦王,也不例外。

出了邯鄲的王宮,從雲層中透出來的陽光,灑在蒙恬的臉上,零星半點。

空中有成片的黑雲飄過,以陰陽家的學說來看,這樣的天地風雲,似乎預示著,某個大人物臨近了人生的終點。

隨行的宮女宦官郎中,得到命令,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啟程回咸陽。

嬴政與趙姬的母子關係,表面維持,其實已經破裂。可出於孝道,嬴政不得不遵從群臣的諫議,如果太后薨於邯鄲,公孫不在面前語別,誠不孝也。

“走,到韓國使臣的客舍去。”

蒙豹牽著的馬頭,本來向著夏莊軍營的方向,蒙豹擺了擺手,指向了東城最好的那家客舍。

“公子,啟程吧!”

韓國使者居住的客舍,隨從草草收拾一番,副使宦英見韓非有些心神不寧,趕緊前來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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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英乃韓王身邊的太監,此次派到秦國出使,負責暗中監督韓非,等回國後向韓王報告。當他們向咸陽出發的時候,到了半途,得知秦王去了邯鄲,又折向邯鄲。

邯鄲城內,秦軍士兵隨處可見,眉眼之間,殺伐之氣隱然可見,宦英的小心臟,每天劇烈的砰砰直跳。他恨不得越早離開邯鄲越好,一點也不想與秦人呆在一起。

一點溫文爾雅的氣質都沒有。

內心深處,宦英給了秦人這樣一個評價。

“走吧,此次回去,我等就準備迎接秦國的大軍吧·····”

韓非嘆息了一聲,人少的時候,他口吃的毛病,似乎全好了,沒有了期期艾艾的侷促。

韓國的命運,以韓非的聰明,如何預見不到,只是他心裡升起的巨大無力之感,讓他的心緒跌倒了谷底,看不到一絲光明。

坐上使者專坐的軺車,韓非展開手裡的竹簡《說難》篇,苦笑不已:韓非啊韓非,虧你自負才高八斗,可你既勸不動韓王,也說服不了秦王······

軺車剛剛出了城門,宦英口裡的一口長氣還沒有籲完,就聽見身後傳來蕭蕭馬鳴之聲。回頭一瞧,只見領頭的一騎,黑衣黑甲,腰挎長刀,騎術嫻熟,面若皎月,朗目星眉,英武不凡。

蒙恬遠遠的瞧見了軺車上的韓非,心裡鬆了口氣,韓非就是韓非,一點沒有出使的警覺。若是換做張儀這樣的人物,早已連夜風馳電掣,悄悄離了邯鄲。

信手一揮馬鞭,蒙恬朝著回過頭來,倍感詫異的韓非喊了一聲:

“韓子請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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