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一般的下人,根本就沒有幾個能識字的,但是秦貴小時候卻是上過半年私塾,倒也能識文斷字的。也就因此,門房這個無數下人羨慕的工作才能落到他頭上。

“秦言賢侄親啟!”信封上的這幾個漆黑的大字,讓秦貴心裡一陣的亂跳,看口氣似乎還是自家老爺的長輩啊。

想到這裡,秦貴臉色馬上一變,努力擠出了幾絲笑容,沖青年說道:“這位公子,我家老爺不在,但是幾位夫人都在屋內,要不要將此信轉給夫人啊?”秦貴不禁態度大變,就連稱呼都立刻升格了。

“這不行吧!這封信一定要秦叔親手拆看的!”青年遲疑了起來,最後堅決的搖了搖頭。

“這樣啊,要不我先回稟一下夫人,看看夫人到底要怎麼答複閣下?”

秦貴可不敢就此放青年離去,萬一真要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讓自己給耽誤了,那回頭就要倒大黴了。但交予夫人處理的話,這可就不管他的事了,秦貴做了這麼長世間的下人,這點心計還是有的。

這次青年卻一口同意了。

秦貴鬆了一口氣後,急忙招呼住一位過往的家人暫時幫自己盯住青年,自己就往宅子裡跑去。

遇見的其他下人,見到他如此火燒屁股的樣子,都有些驚訝!

秦貴直接跑到了後院,再向看院子的一位大腳丫鬟說了幾句話後,就安心的回到大門前等候回話了。

回到門前的秦貴剛和這青年賠笑了幾句話,一位相貌不錯地小丫鬟一溜小跑的過來了。

走到二人跟前後。她頗感興趣地望了幾眼滿身土氣的青年,就口述了某位夫人的傳話。讓這青年先去一間廂房歇著,等老爺回來之後再來斷定其身份真假,畢竟秦家這一族的人的確很多。說不定真是那位偏房的長輩有事找上門來了呢!

既然上面已經有話處理此事了,秦貴也就安心了,繼續守好他的大門。

而那個小丫鬟,則帶著青年向暫時待客的廂房走去。

半路上許多人見到這青年土裡土氣的樣子,都略感驚訝的多望了他幾眼,這似乎讓青年大感不安起來。他幹脆把頭低下,只瞅著地面地跟在小丫鬟身後悶聲而行。

這讓回首望一眼,卻見青年如此怪摸樣的小丫鬟,不禁失聲笑了起來。又笑眯眯的重新望了幾眼這男子,覺得此人大為的有趣。

將青年在前宅一處廂房內安置下之後,小丫鬟叮囑青年幾句讓其不要亂跑,就嬉笑著回去複命了。

等小丫鬟剛離開屋子,原本一幅笨手笨腳模樣的青年男子,突然一挺身子,眼中的傻氣“忽的”一下消失不見了,整個人都散發出了一種淡淡的灑脫氣息,哪還有絲毫的土氣在身。

“真想不到,這秦家竟然如此出名!看來魔道的人不可能放過如此明顯的目標了。”青年望了望屋外的方向,微皺了下眉頭,嘴裡喃喃自語道。

他正是全速禦器,辛苦趕了十幾天的路,總算到了越京的韓立,而秦宅就李化元要求他保護的物件。

不過,韓立一想起李化元給他安排的身份,不禁就大為鬱悶。

他竟然在信中讓秦家之主,給其安排個秦家偏支後人的身份,讓韓立扮作一位鄉下來的窮親戚模樣,這才能掩人耳目的在秦宅長留下來。

鄉下窮小子的身份,雖然讓韓立有些不爽,但是他裝扮起來卻毫不費力。畢竟韓立小時候,是貨真價實的從偏僻鄉村走出來的農家小孩,在語氣待人處事上怎麼做才夠像,這倒讓韓立不用太費心去想了。

韓立將屋門關好後,就在床上打坐練氣起來,希望能讓自己的修為在看護秦宅期間,也能略有寸進。

不知不覺中韓立一個大迴圈後,已經到了傍晚時分,這時終於有人敲響了屋門。

韓立精神一振,隨即臉上的神采消退的一幹二淨,立即恢複了那土裡土氣的傻小子形象。

而開啟門後,外面站著一位僕役打扮的下人。

“我家老爺回府了,現在夫人喚你過去,現在跟我走吧!”這下人毫不客氣的對韓立說道,然後轉身就走,看來並未怎麼將韓立放進眼裡。

這也難怪,此位和那看守門房的秦貴不同。

身為某夫人身邊的心腹,他每年見到的來秦府打秋風的秦府窮親戚可並不少,自然也就不怎麼當回事了。

照此位的想法,多半老爺稍接待一下這土包子,就會拿些銀兩打發其回去的,根本不會讓其在府內多待片刻的!

而韓立老實的答應了一聲,就跟著此人出了廂房,直奔秦宅的客廳而來。

此時,客廳內一位四十餘歲、雍容華貴的婦人,正向坐在主座位上的秦家之主秦言提起韓立之事。

“既然敢執信上門,多半不會假了!看來真是哪位家族長輩,託人找上門來了。”

“看看到底有什麼要求?如果不過分的話,就盡量滿足一下吧!不要讓我們這一支人,在家族內落個嫌棄窮親戚的壞名聲。”

秦言年約五十餘歲,但因為保養的很好,所以看起來就如同四十許歲的人一樣,絲毫不顯老態。如今他喝了一口燕窩茶,潤了潤嗓子後,緩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