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一成睜開眼,感覺到了渾身上下所有肌肉和骨骼都在大聲抱怨。

這種抱怨在他看清了眼前的場景後慢慢停止。

他看到了不遠處坐在地上的譚冠象。

怒氣在這一瞬間湧上心頭,他是個理智的人,但並不是一個沒有情緒的人。

兩三步繞過約談室的桌子,衝到譚冠象的面前,揪起對方的衣領正要質問——

修一成的動作停住了。

因為他看到的譚冠象有些不對勁。

此時的譚冠象兩眼無神,雖然呼吸正常,也對他的動作做出了些下意識的自我防範反應,但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隨後他看到,一條亮晶晶的涎水從譚冠象的嘴角流了出來。。

“別費勁了,他已經什麼都不知道了。”薛昱的聲音慢悠悠地傳來。

修一成一轉頭,看到了正在活動身體的孔肖和搖頭打哈欠的薛昱。這兩個人似乎都沒有上前來質詢譚冠象的意思。

“什麼意思?”修一成問道。

“你應該能看出來吧?”薛昱指了指修一成手中的譚冠象,“這個人,已經是一個傻子了。”

修一成愣住了,他看著表情並無異常的二人,猶豫地問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他在過去的世界裡受到了不可逆的嚴重傷害,然後就。。”薛昱搖了搖頭,“我之前講過規則,絕對不要在過去的世界裡跟裡面的人起衝突,尤其是有可能威脅到你本身的那種。原因就是,這種傷害會直接作用到你的大腦,由身體傷害轉化成腦部傷害,變成一個傻子。”

這些話修一成聽完以後其實已經明白了,他只是不能接受。

在以前的工作中,他不是沒見過當事人接受不了審判結果然後精神崩潰的場景。

但都沒眼前這一幕有衝擊力。

“所以。。他這樣是我們造成的?”

“你不能這麼說,”孔肖打斷道,“他這樣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他居然敢和。。”

孔肖的話說了一半突然頓住了:“反正,這件事不是你的責任,也不是我們的責任。需要為此負責的應該是那場意外。”

聽到意外這兩個字,修一成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看了看手上傻了吧唧的譚冠象,一擼對方的袖子找到了那個臂環。

“那這個呢?這又是怎麼回事?”修一成取下閉環,讓譚冠象坐在地上,走向另兩人,“這個裝備不是出自事務所吧?這是什麼裝置?還有你們到底想隱瞞什麼?為什麼支支吾吾的?”

這一次,另兩人都沒有立刻接話。

“我目前還不會想要起訴你們或者做其他什麼事。現在我在這裡工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們還在瞞著我?到底是什麼?除了在過去的世界受重傷會瘋,還有什麼事是你們沒告訴我的?那個在過去炸酒店的人是誰?他為什麼也能穿越?這個裝置是他給譚冠象的?為什麼他給了譚冠象這個裝置卻。。”

修一成的話在他看到薛昱舉起一隻手後停住了,薛昱看起來像是做了什麼決定。

“要解釋這件事,最好是有個例子。。嗯,譚冠象這件事就很適合用來當例子。就拿這件事來說吧,你認為譚冠象究竟想做什麼?”

“嫁禍蒙空。”修一成幾乎是沒有思考便說道,“他的目的其實已經很明顯了,之前他下毒的時候就是準備把萱子連同蒙空一起毒死。可是死的卻只有萱子一個,所以他不甘心,想要從另類的角度著手,製造一些蒙空洗都洗不清的證據來嫁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