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冠象,二十九歲,也就是今日在約談室雙膝跪地的男人。在這份詳細資料上,三人能看到譚冠象有著非常高的受教育程度,很不錯的工作和殷實的家庭背景。

孔肖指著上面一條說道:“他會中英泰法西五門語言?卻是個程式設計師?”

“衝你說話的語氣,你得向全世界的程式設計師道歉,”修一成把目光從資料上移開,“而且有語言天賦的人想要學習四門外語也不是什麼難事,或許掌握四門外語只有你覺得很了不起罷了。”

“從他的薪資來看,應該是在程式設計師行業中頂端的那批。像這種人才,有些額外技能也沒什麼好驚訝的。”掌握著滑鼠的薛昱終於讀完了譚冠象的所有資料,點選下一頁。

叢萱,二十七歲。跟譚冠象畢業於同一所大學。不過兩個人的專業差了不少,譚冠象學的是程式設計而叢萱學的卻是生物。如果沒有泰國之行的偶遇,可能二人永遠都不會產生交集。就生活情況來看,叢萱的各方面水平比譚冠象略低一點,但也絕對是領先平均水平。

“僅憑這兩份資料,可以說又是一對神仙眷侶。”薛昱看完叢萱的資料後說道。

“但是這次已經沒有誤會收場的可能了。”修一成把視線移向窗外。

“我們要去泰國了?”孔肖突然蹦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為什麼?”修一成不明所以。

“案發地點在泰國啊,這個案子不管你準備怎麼查,本著對客戶負責到底的態度,我們都要去一個月前的案發現場看看吧?”

“其實事件的脈絡已經足夠清晰了,如果考慮到各方面成本,不去也不是不。。”修一成試探性地說道。

“去!”薛昱拍板,“但不是現在!”

第二天。

今天的調查依舊是兵分兩路,薛昱負責調查譚冠象的社會關係,修一成同孔肖兩人負責調查萱子。

說起來這個穿越之前先調查現實狀況的習慣是修一成帶來的,現在卻成了傳統。

譚冠象給出的萱子閨蜜聯絡方式,是他自己的好哥們聯絡方式數量的五倍。

當時薛昱要這些聯絡方式前說的是越多越好但是一定不能違背閨蜜哥們的定義。即便這樣,譚冠象依舊毫不猶豫地寫了十個名字出來。

所以他那句萱子在朋友圈子裡很受歡迎的話看來沒有說謊。

“我們要把這十個人全都拜訪一遍?”

“那不然呢?抽獎?”修一成眼睛盯著路況,分神回了一句。

“但是這是十個人啊,而且又不住在一起。。萬一其中有幾個話癆,這一天的時間恐怕是不夠。”

“薛昱本來也沒說讓我們一天就把所有人都拜訪個遍。今天就先把住所離得近的這三位走一趟。”

“哦,”孔肖轉過頭去,然而沒安靜超過五秒鐘又開口道,“我之前看你對那個譚先生的態度,為什麼那麼。。苛刻?”

“你覺得苛刻嗎?”正好到了紅綠燈前,修一成在等燈的時候轉過頭認真問道。

“以前我們又不是沒遇到過離譜的客人,但是向這次一樣毫不給客人留情面的操作,我還是第一次從你身上看到。”

“該怎麼說呢,”修一成點了一顆煙,“難道你沒有感覺嗎?就是他越講述他跟萱子的美好過往,越分析萱子不可能是自殺,就越可恨!”

“可恨?”孔肖想了想譚冠象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那一幕,“不是可憐?”

“那你想得還不夠多。一個年齡正好的女人,跟她的未婚夫出國旅遊。除了不可抗力以外,這個女人出了任何意外,男方都難逃其咎,你明白吧?”

“我當然明白。可譚冠象已經足夠後悔了吧?給三個陌生人下跪的事他都幹出來了,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不就是在給自己贖罪嗎?”

“那我們對贖罪的定義或許理解得不太一樣。如果是我,我會選擇在這個時間去料理好萱子的後事,比如照顧好萱子的父母。這可是喪女之痛,區區一個月的時間,我很難設想兩個老人已經從其中走出來了。”

“可是調查清楚這個案子的真相不也算是安慰兩位老人嗎?”孔肖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