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箏並未閃躲,直直對上她視線,而後施施然起身,引起所有人注意。

只見慕雲箏不卑不亢地微笑,而後大聲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此乃大吉!”

李青棠眼中憤怒稍稍消散,抬眉道:“哦?此話怎講。”

大殿上又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聲。

“將兇兆說成吉兆,這中舍人怎能這般顛倒黑白?”

“是啊,我們可不能睜著眼說瞎話啊。”

慕雲箏卻仍是自信淺笑,向李青棠走去,轉身朝向眾人:“諸位,是與不是,眼見為實,一試便知。”

“請紛紛從宮人手中拿三根香,依序試試能否點燃。”

成貴妃族親,光祿大夫吳良才冷笑道:“臣子行上香禮可是僭越,你是想害我們不成?”

慕雲箏恭敬看向李青棠,李青棠雖是有些困惑但因情況緊急,便應聲道:“既是為了檢驗是否為祥瑞…本宮準你們無罪。”

吳良材放在膝上的手握成拳,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一個皇後黨的臣子揚袖起身,走向持香宮人處。

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

很快,在場眾人皆嘗試燃香,不出意料的,無一人能將香燃起。

皇帝執政時一手提拔的太子太師陳鴻向皇後行了一禮,嘲諷道:“皇後娘娘,恕臣直言,這又能代表什麼呢?您不要聽信這小丫頭片子的一面之詞啊。”

李青棠撩起眼皮,盯著陳鴻:“放肆!陛下許本宮臨朝,中舍人又是本宮親自提拔之人,是有封賞的內官,豈容你這般輕賤?”

“微臣知罪,請娘娘責罰!”陳鴻忙皺著眉下跪認罪,然神色不屑,無一點順從。

吳良材見狀也趁熱添柴,一拱手道:“娘娘,就算所有人的線香都點不燃,也不能改變此乃上天警示的事實啊。”

李青棠看向慕雲箏。

慕雲箏嘴角噙著笑意,環視在場的每一個人:“今年開春以來,一直流年不利,各地旱災頻發。就連京城,也是許久才下一次雨。”

“因而,皇後娘娘十分看重此次祭祀,齋戒數月,寤寐難安…最終誠心終是感動了上蒼。”

陳鴻瞠目,氣得嘴角胡須亂顫:“你到底想說什麼!”

慕雲箏語氣激昂,抬起手高呼道:“線香無法點燃…便是上天即將降下雨澤的預兆!”

一旁觀戰許久的成貴妃終是忍不住,不顧身旁趙扶蓁的阻攔蹙眉凝著慕雲箏:“中舍人,你大放厥詞也要有個憑據,這下雨與否豈是你能預測和決定的?”

慕雲箏仍是柔柔笑著,目光無半分退縮:“貴妃娘娘,當然不是我說了算,一切都需要眼見為實。”

成貴妃只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般無力,冷哼一聲:“你的意思是要我們這一大批人,在這等著不知道猴年馬月才會下的雨?”

“若是半年之後下了一場雨,你是否也要算在你身上?”成貴妃說完,掩嘴捂笑。

慕雲箏仍是端著從容的笑,眸光掃過一眼一直將視線放在她身上的趙扶蓁,而後莞爾道:“當然不是。”

“半個時辰後,京城便會降下一場雨,潤澤大地。”

“煩請諸位,拭目以待。”

成貴妃瞪大雙目,捂住胸口退後幾步,既懷疑又害怕她口中話語成真。

趙扶蓁連忙將她扶住,低聲道:“母妃,莫要再同中舍人爭執了…是與不是,一會便會見分曉。”

成貴妃大口喘著氣,咬著牙看著慕雲箏:“真是好樣的。中舍人這般伶牙俐齒,還真是同三年前大相徑庭…”

慕雲箏眸光一滯,垂眸道:“娘娘謬贊。”

趙令儀率先撩起裙擺跪回蒲團上,打破僵局嚴肅道:“既中舍人發話,我們只需等候便是。”

緊接著便有皇後黨跟著一起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