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好容易送走奚氏,桃花將剩餘的糕點分給下人,腦中卻一直憶想起在柏寒洲的那番話。

若顧貞綿事到如今還是向著柏寒洲,相府的事是不是該暗示暗示江韞燁。

腦中思想來回爭辯,到最後桃花有氣無力的趴在石桌上小聲嘟囔:“算了算了,他愛咋樣咋樣,跟我又有什麼關系,也不是重要劇情還是別摻和了。”

如照看著她一會兒苦著張臉發愁一會兒捶拳神情靈動,不知在煩惱什麼,秉著為主子排憂解難的想法問道:“主子若有什麼煩心事,可以說給奴婢聽。”

“哎我……”桃花正要吐露心事,轉念又想這只不過是柏寒洲的片面之詞也拿捏不準,於是擺手說,“無事,只是天氣熱了心情莫名煩躁。”

如照頓時瞭然道:“那奴婢去端碗消暑的涼湯來給主子喝。”

“好,去吧。”桃花手一揮,心情也沒這般沉重了,便起身到院子裡到處走走,想著那日若是看到顧貞綿與柏寒洲二人該如何應付。

幾日如白駒過隙,眨眼間便到了赴宴的日子,桃花特地打扮的素雅些,畢竟宴席的主人可是在今日及笄的相如夢,萬不可喧賓奪主。

如照一邊幫她整理著衣裳頭飾一邊問:“主子,真不打算與少爺說一聲?您單獨赴宴怕是要受委屈。”

外出赴宴的女眷之間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若孤身一人赴宴便是不得夫婿寵愛,是要被人恥笑的。

放在其他女眷身上這是個大事,但對桃花來說簡直無痛無癢,只是照著銅鏡換著角度看發髻上的玉簪臭美,說:“哎呀,你不必過於擔憂,你家主子心大著呢。”

說罷,她起身出門去赴宴,如照只能嘆了口氣跟在後頭。

院子與相府離得有些遠,花費了小半個時辰才到,將馬車停在一處下來,陳深翰便從一角落裡出來,穿過人群來到桃花跟前。

“你怎的才來,都進去大半了。”他今日穿得十分貴重,腰間上玉佩香包掛了半個腰身,手中還拿著個小盒子,隨即轉手就藏入袖中去。

看樣子是準備幹大事啊。

如照幹著急的扯著桃花的袖子,換來她的安撫與一句:“待會兒無論發生何事,你都不要驚訝。”

說著,二人便同行往相府門口走去。

大門旁站著的下人伸手接過請帖,看了看二人,多心問了句:“請問夫人身旁這位……”

“是我相公。”桃花笑著說道,身後的如照險些把眼珠子噔出來。

——主子,您不讓奴婢驚訝的事情是這個嗎?!

“如照,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禮拿出來。”桃花側過頭果然看到她傻愣住了,出聲提醒道。

如照這才反應過來將禮雙手奉上。

三人順利入內,剛過門檻陳深翰便和桃花分別。

桃花拽過如照說:“方才那些話都是逢場作戲,你可別到處亂說啊。”

“主子,那您也不能這麼做……”如照委屈地說,這是將少爺置於何地啊。

目光流轉,她的目光越過桃花的肩膀看到跨入門來的江韞燁,激動地拉緊正要轉身的人的手。

桃花被她拽的一臉茫然,這丫頭使得勁還不小,納悶地問:“怎的了?臉色這麼難看?”

“主子……少爺,少爺也來了。”如照貼近她耳邊說。

桃花渾身的汗毛頓時立起,二人方向一致的往裡頭擠。

江韞燁站在門口稍等一會兒,看到人群中一個身影有些熟悉,正要上前看看是不是桃花時便被一個聲音喊停。

“韞燁你是瞧見誰了?”紀頤治入內問道。

江韞燁搖了搖頭:“大抵是看錯了。”以施桃花的身份怎麼可能來得了。

紀頤治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知你不喜參與這種虛與委蛇的宴席,但你爹讓我好生照顧你,你就當幫我個忙吧。”

“王爺。”江韞燁嘆息,爹怎麼老是自作主張,讓他來一些並不喜歡的地方。

紀頤治抬步往裡走,江韞燁便跟上。

桃花與如照二人趕緊躲到一個角落,探出半個腦袋看身量拔高鶴立雞群的江韞燁。

而最後幾個入門來的人中有顧貞綿與柏寒洲。

人都到期了,恐怕是要上演修羅場了呀,桃花激動地心髒直突突的跳,恨不得在這兒搬個凳子抓把瓜子明目張膽的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