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若有所指,倒是令他臉又紅燒起來,目光不自覺的往她的唇上看了一眼又飛速的挪開,看向平靜的湖面故作鎮定。

“你說的也是,我明日還要上朝先走了。”他幾乎是狼狽離去。

桃花挑眉,又想起來什麼雙手攏在嘴邊高聲道:“對了,你可別直接親上去,親之前先要徵得人家的同意啊!”

江韞燁原本走得好好的身影倏地□□一下很快就恢複原狀繼續走,不知是否因為受到這句話的影響。

她轉身往屋子裡去,指節輕觸嘴唇,方才他蜻蜓點水般的吻還真是青澀,如果不是他喜歡顧貞綿,說不定還會心動一下,不過還是當成被狗啃了吧。

江韞燁回到江府睡了一夜之後,第二日便又生龍活虎,腦中回想起昨夜桃花同他講的話,騎馬就往顧府而去,大清早要見顧貞綿。

顧府的下人一瞧是他,都不必通報一聲就將人放進去。

顧府管家領著他到顧貞綿的院子外頭稍作等候,不一會兒功夫就見顧貞綿穿戴整齊的從房間裡出來,看到站在院中的人時不免有些驚訝。

小步邁下臺階,顧貞綿面帶笑意的走到他面前說:“昨日你走得那般急促,我以為我那句話惹得你不悅了。”

“昨日之事,我確實也魯莽。我今日來是想把話說開的,綿兒你能聽我把話說完嗎?”江韞燁以期待的眼神看著她,目光灼灼似乎容不得她拒絕。

顧貞綿頷首邀他一同坐下說:“你說吧,我聽著。”

他吐出一口氣,鄭重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我待你好並非出自兄妹情誼,我…我一直愛慕你,向皇上請婚也並非為了給柏寒洲下絆子,而是出於我的真心。”

他一口氣講完大堆的話,拳頭捏的死緊耳根通紅,低垂著眼眸不敢看她,站在顧貞綿身側的小昭驚呼一聲捂住嘴,滿臉堆笑。

顧貞綿聽完話神情並沒有多大的波動,似乎知道他的心思,“韞燁,你長我幾歲若真要稱呼,我應喚你聲哥哥,你一直都對我寵愛偏袒有加我心裡也清楚,但感情並非相處久遠才能修成正果,我對你自始至終都是兄妹之情,寒洲他……”

她不忍說出最後幾個字,江韞燁一向自尊要強,又怎會甘心在一個女人心中矮了其他男人一頭。

“我知道,但我看到他如此糟踐你對他的愛意,我看不下去也絕不會就這樣拱手讓給他。兩月,若兩月之後你的心依舊偏向於他,我無話可說自願退出。”他眉頭緊鎖,似乎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才說出這番話。

不等顧貞綿猶豫拒絕,小昭著急地開口說:“小姐,江少爺滿懷誠意家世又好相貌端正英俊,比起那個柏寒洲不知好了多少,您萬不可拒絕啊。”

“小昭,住嘴。”她出聲制止,思忖再三後說,“好,兩月,我答應你。”

江韞燁從入府到現在,頭一次露出笑,濃眉大眼笑容爽朗道:“那便這麼說定了。”

說著,他便高興地如同孩童吃到糖般天真又說起小時的事聊了兩刻鐘,走時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的樣子。

小昭不禁噗嗤笑了一聲:“小姐您瞧瞧,江少爺一顆心就撲在您身上呢,您吶還是早些和那個柏寒洲掰了與江少爺成為一對恩愛鴛鴦。”

“就你嘴貧,快別說這些了,將案端出來,去爹爹那裡伺候。”

自從這二人定下這個約定後,桃花就再也沒見過江韞燁,閑來無趣就與丫鬟們玩牌鬥蛐蛐,能玩得都玩了個遍,最後實在無聊就說要去街上逛。

仲月已至,天氣熱上許多,大街上的攤販紛紛在攤上支起了塊布遮陽,日頭烤著青石板鞋踩沒一會兒便腳底發熱。

不遠處一群人團團圍在一起,相離甚遠都能聽到人辱罵的聲音,不堪入耳。

大熱天的一群人能聚在一處,定是那裡有熱鬧可看,她本就出來尋樂子的,怎麼能錯過呢。

桃花招呼著丫鬟們隨她靠近,如照卻擔憂的說:“主子,他們神情那般激動,若是磕碰著您可怎麼辦。”

她想了想,轉了一圈身子說:“你家主子不是瓷器一碰就碎,我們就過去瞧瞧,大不了離遠些。”

“都是一群該死的人,啊呸。”婦人一口唾沫吐在人臉上,正巧桃花剛走到,透過三層疊的人群看到裡頭跪著四個人。

那群人的臉上都紋著奴字,當中一個還是她十分熟悉的人。

官差吊兒郎當的驅趕人群,懶散道:“不買讓開啊,別擋著路。”

“就這些人誰敢用啊,不怕家裡出事啊。”

話音剛落,桃花便說:“我買。”

如照本在聽著路人說話,就聽身邊的人忽然說要買奴才,趕緊出言勸:“主子,這些可都是犯罪之人,您要想買奴才,再往前走些路,就能看到賣奴才的地了。”

“不必,”桃花罷罷手,目光與大陳對視上,她伸出一根指頭點他說,“就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