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明縣丞人很好。”俞杭和蘇景奉一臉驚訝地看向林杏,她認真得不像開玩笑。

“說得很有道理,咱們再去楊縣丞的寢居看看。”蘇景奉迫不及待地離開。

林杏聳聳肩,快步和俞杭一起跟上,幾人仔細搜尋一番,隨後便離開,剛走出縣丞府沒多遠,林杏忽然出言道:“來時我看到了陸縣令提到的那個花圃,不如一會兒去逛逛?”

俞杭立刻道:“可以,正巧接下來無事可做。”

蘇景奉並未作答,就當林杏以為他是默許時卻開口道:“我素來不喜這些,就不去了,我先回府安排晚膳。”

意料之中,林杏並不強求,三人在拐彎處分開,此時天色已晚,百姓都行色匆匆往家去,一路上雖有不少人,可花圃卻十分冷清。

如陸虞所說,花圃並未被圍起,只在最外面立了塊石頭告知大家這是何處,花圃被兩道小路分開,分別種著不同的花草,有兩片是空地,上面零零散散地分佈著一些枯根,剩下兩處一片是菊花、另一片應當是梅花樹,不過此時還未開花,只長著點葉子。

菊花長勢喜人,熙熙攘攘地擠在一起,兩人無言欣賞著眼前的一切,林杏的視線釘在最中間的菊花上,一步步走入花圃中,俞杭不明所以,只在原地等候。

林杏慢慢俯下身,“別踩到花!!!”

不知從哪傳來一聲大喊,她猛地起身,四處尋找是何人,只見有一白發老翁提著個木桶從梅花林中鑽出,衣袖被捲起,方才應在澆花,不過被梅花樹遮住了身影,兩人才未注意。

那老翁向著她們的方向走來,林杏心虛地瞥了眼自己的腳下,踮起腳尖退出花叢,停下時重心有些不穩,俞杭一手握劍另一隻手及時扶住了她。

老翁步伐和白發一樣飄逸,身子骨十分硬朗,片刻就來到她們面前,卻並未立刻開口,而是環視花圃一圈後將木桶中的瓢撈起,輕柔地為菊花澆水,林杏上前一小步主動搭話道:“老人家,這是您的花圃嗎?”

老翁手中動作不停,淡淡道:“不是,我只是清閑時來照顧這些花草。”

見對方並不反感,林杏繼續道:“那您知道這是誰種的花嗎?”

“不知道。”老人將瓢扔回木桶中,濺起的水花把他的衣擺打濕,可他並不在意,目光複雜地盯著盛開的花朵,“不是縣令就是縣丞,在這裡還能有誰有這份閑心?”

而後轉過身盯著林杏,生氣道:“這些花不好活,姑娘可別不小心踩死她們。”

林杏賠笑道:“老人家哪裡的話,我方才可是有意避開,你看都沒有哪一株倒下。”

她指著自己踩過的地方,老翁順著望過去,見菊花確實都無事表情才好些,語氣也輕柔起來,“請姑娘見諒,是我太著急了,不過姑娘若非必要還是別再進去,如今澆了水,泥土松軟,小心別弄髒衣裳。”

語畢他便直接離開,俞杭抱臂,看著他的背影問道:“你是覺得他有問題?”

林杏微微一笑,挑眉道:“我可沒有說哦,回去吧。”

二人邊走邊逛,到縣令府外時手中已拿滿了東西,侍女趕忙上前接過,引著兩人入內,輕聲道:“晚膳已備好,蘇大人和陸縣令已在大堂中等著兩位大人。”

林杏道:“知道了,你下去吧,將東西放到我屋中就可以。”

“…是。”侍女雖遲疑片刻,可還是轉身離開。

眼見四下無人,林杏故意壓低聲音說道:“你要不要猜猜今日有多少盤菜?”

俞杭思索片刻,最後搖搖頭,道:“猜不出來,不過想必不會少,陸虞確實太過鋪張浪費。”

“誰說不是呢,咱們還是快去救蘇大人吧,估計現在正賠著笑呢。”

語畢兩人加快步伐像大堂走去,陸虞眼尖,遠遠就看見人影,連忙起身相迎,蘇景奉也隨著站起身。

“兩位大人可算回來了,若再不回來下官可要派人去尋了。”

林杏和俞杭分別走到為二人預留的座位前,對視一眼後由林杏開口打馬虎眼,“陸縣令不必如此,我和沈公子只是見城中賣的有許多稀奇玩意兒,一時被絆住了腳步,若有下次就不必再等我們了。”

接著停頓片刻,又道:“對了,方才我們買了許多東西,一會兒派人給陸縣令送些,全當解悶了。”

陸虞連忙擺手,道:“不用這般麻煩,城中的東西我都見幾十年了,林姑娘自己留著就好。”

兩人你來我往半天,最後以林杏妥協告終,其實本來就是客套,那些小玩意兒都是她精心挑選的若真要送人還捨不得呢。幾人終於坐下,等著侍女佈菜,果不其然又是一大桌子。

吃飽喝足後,大家依次放下筷子,陸虞趁機道:“彭澤縣傍晚的風光最好,我們這裡的百姓都有遛彎的習慣,此時街道上定比方才熱鬧百倍,不如一起出去看看這裡的景色?”

這是個不可多得的打探訊息的機會,林杏剛想答應卻被蘇景奉搶先一步,只見他說道:“多謝陸縣令好意,不過我們還有些事情需要商議,恐怕無法奉陪。”

陸虞一怔,卻不勉強,道:“如此那可真是遺憾,下官先行告退。”

三人和他一起離開大堂,最後都進了蘇景奉的屋子,門剛被關上林杏就低聲道:“有話說?”

蘇景奉不答,徑直來到桌前開始在紙上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