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直蹲在了她的旁邊,不再俯視她們。

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近到能看見雙方泛紅的眼眶,雲直並未多言,只是將手中被熱水打濕後的錦帕交到林杏手中後就起身離開。

林杏的視線為了找到錦帕的用處僵硬地移動,視線最終定格在雲朵的臉上。將錦帕握緊,她稍微撐起身子,一點點擦幹淨血汙,從額頭到下巴,直到看不見髒物才住手。

若是隻看雲朵恬靜的容顏,一定會以為她只是睡著了;可若是看到她的身體,一般人必定會驚嚇出聲。

她靜靜地盯著雲朵的臉頰,維持這樣的姿勢半宿,絲毫未感覺到麻木。

“林姑娘,俞公子要見你。”

“我?他說是何事了嗎?”背後響起的聲音並沒有嚇到林杏,她連頭都沒回,只是機械地回複。

“馬車。”

林杏猛地站起身,這才感覺到胳膊和腿的麻木,身形搖晃,幸得身後雲直相扶,才免於一摔。

“可是,雲朵這裡…”

“交給我。”

“辛苦了。”林杏安撫地拍了兩下雲直的胳膊,“他在哪等我?”

“姑娘屋外。”

確認自己無事後林杏想讓雲直鬆手,可對方堅決要將她送到屋外廊下,實在拗不過她,林杏只能妥協。

俞杭說是在林杏屋外等候,可這兩間屋子是挨在一起的,而雲直又將她送出屋門,真是十分照顧她。

來不及思考太多,林杏努力小跑到俞杭身邊,急切問道:“有抓到馬車上的人嗎?”

“有。”他面露難色,猶豫道,“不過是個死人。”

林杏大驚,“這是何意?”

“侍衛追上馬車時馬夫已死亡,胸口還插著把劍,馬車也已搜過,什麼線索都沒留下。”俞杭美化了事實,車廂中全是血,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一心撲在案件上,本是在屋外說話的林杏不知覺被俞杭帶到屋中,俞杭不小心撞到凳子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

“沒有線索也能猜到是何人所為,他怎會讓我們抓到把柄?”林杏說著就要轉身,“我去陪陪雲朵。”

她被俞杭一把拉住,不解地看向他,“你需要休息,明日還要舟車勞頓,若是再熬下去,只怕身體會受不住。”

“怎麼會呢?”林杏還想掙紮,卻應景地咳嗽起來,抬頭,對上某人直盯盯的眼神,心虛躲開。

她不死心,還想狡辯,“我只是太渴了,喝口水就好。”

對著俞杭討好一笑,礙於被他拽著胳膊,林杏不好直接轉身去拿茶杯,只好單手錶演猴子撈月,卻摸到一個長條物狀。

她將東西拿到兩人中間,得以看清那是何物—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