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殺機畢露,“見到他,殺無赦。”

潮濕山洞內,殷樂漪倚靠在洞壁上,聽見洞外雨聲如雷,

陸乩野從洞口處走進來,懷中抱著些尚未來得及被大雨浸濕的枯葉和幹柴,放到地上,熟稔的用隨身攜帶的火折點燃。

昏暗的洞裡霎時被火光點亮,殷樂漪抬手遮了遮眼,左臂處傳來的疼痛令她眉心緊蹙。

她放下遮目的手,目光不期然的撞進陸乩野的視線裡。

火光澄明,他直勾勾的盯著殷樂漪,黑若點漆的眼眸被火光映照的明亮灼目。

殷樂漪受不住陸乩野這樣的目光,睫羽垂下,避開了他的眼神。

那匹馬將他們一路帶進山中深處,瓢潑大雨又接踵而至,陸乩野便找了個山洞帶她先躲進來避雨。

但自進山洞避雨後,他們二人誰也不曾率先開口打破沉默,氣氛靜的有些詭異。

殷樂漪渾身都被雨淋濕,衣裳濕漉漉的貼在傷口上讓她極為難受,只得默默的往火堆前坐了坐想將衣裳靠幹,手剛往火前探出,便被陸乩野握住手腕,一把拽進了他懷中。

左臂上的傷口被牽動,疼得殷樂漪瞬間落淚,“……陸欺,你要幹什麼?”

她唇色發白,一張小臉更是蒼白無比,淚如斷線珠的從雪腮滑下,瞧上去當真是楚楚可憐得緊。

陸乩野的語氣裡卻毫無憐惜,只有嘲弄:“我還當你不知疼為何物。”

從和他獨處到現在,便捂著傷口一聲不吭,滿臉都寫著倔強和不想跟他扯上瓜葛。

陸乩野最恨殷樂漪這幅拒他千裡之外的模樣,探出手不由分說的便去解殷樂漪的裙帶。

殷樂漪嚇得花容失色,在陸乩野懷中掙紮,“你放開我陸欺……”

然而她在陸乩野面前的反抗一向都是以卵擊石,根本不夠看。

陸乩野輕而易舉便將她按倒在懷中,衣衫被陸乩野從肩頭扯下露出大半個身子,她屈辱的閉上眼,以為陸乩野會像從前一般對她肆意妄為,等了片刻後,卻不見陸乩野有下一步的動作。

她掀起眼簾,小心翼翼的去檢視陸乩野的神色,見他一手握著她被血染紅的粉衫,神情冰冷的盯著她手臂上的傷口。

“誰打的?”

陸乩野深知懷中的少女有多嬌貴,尤其是一身雪膚更是細膩嬌嫩。陸乩野將她養在身邊時,待她哪一處不是精心呵護,莫說是鞭打她,便是她將他惹惱發怒,陸乩野都不曾真的對她用刑、動過她一根手指頭。

陸乩野握緊手中花蕊似的衫,衫子裡的雨混著血從他指縫裡流出來。

他側目盯著殷樂漪含淚的眸,聲氣毫無起伏:“告訴我,誰打的你?”

殷樂漪被陸乩野話中的寒意驚的心尖一顫,回過神來卻又覺得即便陸乩野知曉是誰傷的她又能如何,赫連娉婷如今是他的妹妹,他難道還能為她去找自己的妹妹算賬不成。

依照陸乩野惡劣的性子,她在赫連娉婷手下受辱,只會像上回一樣被陸乩野嘲諷於她,連一個赫連娉婷都能將她玩弄在股掌之間。

“我的事與你無關。”

殷樂漪推搡陸乩野胸膛,想從他懷中掙脫,被陸乩野猛地按倒在地,欺身壓在火堆旁。

“與我無關?”陸乩野嗤笑一聲,“殷姮,你要是真的想和我毫無牽扯,幾刻前被瘋馬顛的險些摔死時,怎的還要向我求救?”

他的身形將殷樂漪的身子密不透風的籠罩著,熟悉的恐懼和窒息感湧上殷樂漪的心頭。

她聲氣微弱:“……我沒有向你求救。”

“你的婢女為了救你,誰也不求卻偏偏來求了我。”陸乩野居高臨下睨著她,“殷姮,你還敢說你和我半分幹系都沒有嗎?”

木槿一路呼喊求救,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對殷樂漪伸出援手,只有陸乩野一人願意搭救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