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作畫 “將你這張美人皮剝下來,定是佳……(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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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作畫 “將你這張美人皮剝下來,定是佳……
晴空細雨未收, 濺在輕薄春衫上卻仍有些冷意。
殷樂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陸少將軍在說什麼?”
陸乩野的話無頭無尾,殷樂漪聽的一頭霧水。
陸乩野聞言面無表情地轉身回府, 未再和殷樂漪多解釋一句。
他反應冷漠,殷樂漪心裡沒底,一邊在他後面跟著,一邊在想方才自己到底是哪句話惱了他的興致。
陸乩野徑直步入書房,在書案前坐下。
殷樂漪緊隨其後,試探著問:“陸少將軍方才說三年前的春山雅集?三年前那一次, 陸少將軍也去了嗎?”
陸乩野從旁拿出文書, 不鹹不淡:“我難道去不得?”
“自然不是。”殷樂漪連忙否認, “只是春山雅集素來是文人墨客們的盛會,我以為像陸少將軍這等從武之人, 不喜這些。”
陸乩野沒理會她,她心下更是忐忑。陸乩野才助她見了柳太傅,於情於理她此刻都該表現的殷勤些, 將他高高捧起。
見他似要提筆處理文書,殷樂漪忙拿起一旁的墨從旁親自為陸乩野研墨。
陸乩野看穿她的討好之意,輕嗤一聲,卻沒有阻止。
他突然提起三年前的春山雅集,殷樂漪猜想他或許是對春山雅集感興趣, 便主動提及,“春山雅集在我們晉國境內每三年舉辦一次,我父皇欣賞才華橫溢之人,每一次的春山雅集他都會便衣前往,親自為朝堂選拔人才。”
“但我父皇眼光極高,即便是在地方上頗有才名之人, 也不一定能入他的眼。”
談起父皇,殷樂漪的話比素日裡多了不少,“陸少將軍說三年前的春山雅集,倒是讓我想起一個令我父皇另眼相看的郎君來。那郎君當時寫了一篇賦,在雅集上震驚四座,摘得了那次春山雅集的榜首。我父皇也對此人十分欣賞,有心招攬他入朝為官……”
陸乩野執起紫毫筆蘸得一點墨,漫不經心問一句:“後來如何?”
殷樂漪回憶片刻,“後來我父皇派人去尋那郎君,不過尋了許久也未曾尋到,我父皇還為此事抱憾許久。”
她見墨研的差不多便停了下來,無意瞥到陸乩野的字力透紙背,入木三分,一看便深蘊功底,不像是一個武將能寫出來的。
“看什麼?”
殷樂漪忙收回視線,澄清道:“我只是頭一次看到陸少將軍的字有些驚訝,可沒偷看你文書裡寫的內容。”
待墨跡一幹,陸乩野將文書一合,把手中的紫毫筆遞給她,“你的字如何,且寫來看一看。”
殷樂漪不疑有他,接過紫毫筆重新蘸上墨汁,在紙上緩緩寫下兩個字——樂漪。
她的字不似尋常女子所學的簪花小楷,反而遒勁有力,起筆落筆都揮灑自如,行雲流水,和她嬌柔美麗的外表出入甚大。
“樂漪?”
陸乩野坐在雕花木椅上,抬首去看身側站著的人。
少女一襲綠衫粉裙,因幾刻前的雨,本就輕薄的衫被濺上水珠,肩頭、後背、胸口都有了幾分濕意,緊貼著她的肌膚,衫下的雪色朦朧可見。
她渾然不知自己此刻在陸乩野眼中是何樣,食指指著上面的字對陸乩野道:“樂漪是我的表字。”
陸乩野語調緩緩,透著說不出的慵懶,“尋常女子除了姓名外便只有乳名小字,為何你的字卻是和男子一樣的表字?”
殷樂漪思索片刻,歪頭反問他:“那為何女子便只能取乳名小字,不能和男子有一樣的表字?”
她又重新蘸墨在紙上落筆,“我聽聞民間女子的閨中小字是極私密的,只有親人密友才能得知喚之。可男子的表字卻能在外光明正大的被人稱喚……”
她收筆寫完,將那張紙拿起亮到陸乩野眼前。
“字取出來便是讓人稱呼的,難道只因為我是女子,陸少將軍是男子,你我二人的字便有了高低之分嗎?”
雨後初晴的日光灑在紙面上,將樂漪乩野四字映的熠熠生輝,協調登對,讓人見之便有一種這兩個表字天生就該放在一處的錯覺。
“並非你我二人的字有高低之分,乃是這世間對男子和女子的態度本就有天壤之別。”陸乩野悠悠道:“古人雲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字字句句都是在束縛女子的言行,而男子則不需要墨守成規,便是離經叛道些,也無人指摘。”
殷樂漪聞言娥眉蹙起,柳太傅從小授她學業,只與她講為君者該當如何,為一國公主該當如何,卻極少與她講為女子該如何。
“世間女子皆是如此嗎?”
陸乩野道:“大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