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姮娥 “殷姮,你今夜很美。”(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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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陸乩野將手中的空盞一丟,眸中笑意未達眼底,“殿下之心臣已知曉,只是臣與殿下並非同道中人。”
他說完,便摟著愛妾意興闌珊的走出教坊司,留赫連鴻面色不佳的杵在原地,姿態恭謙,一時竟讓人分不清誰是君誰是臣。
裴洺望著陸乩野那妾室的背影怔了許久,被教坊司的人催一聲:“郎君,柳娘子在房中等您。”
裴洺回神,命隨行小廝取足了五千五百金交予他,“柳娘子房中我便不去了,還請替我向柳娘子轉告一句,請她一定保重自身,我定會想法子將她從教坊司帶出來。”
大理寺少卿在教坊司一擲千金卻不當入幕之賓,轉頭竟又帶著自己的人連夜出城,去懸崖底下尋那芙蕊公主的蹤跡,這一夜當真怪事頻出。
馬車上,殷樂漪低垂著頸,魂不守舍的坐在窗邊。
她還戴著那張面具,一張小臉被掩住大半,素日裡柔若春水的雙眸更是被擋了去。
教坊司的酒水裡為助興,會放一些催情之物。
陸乩野注視著殷樂漪,體內漸漸湧出一股燥意,想伸手將她那張礙眼的面具揭下,好讓他看清她底下的那雙眼。
殷樂漪對陸乩野的念頭渾然不知,今夜發生的一切讓她整個人都失魂落魄。
馬車駕到了驃騎大將軍府的門口,陸乩野下了車,涼爽的夜風迎面撲來,他不覺涼意,反更覺燥熱。
他回身看向車廂內發呆的少女,沉聲道:“下車。”
殷樂漪經他提醒才回神,出車廂時恍惚的撞到了頭,她竟也沒反應,下馬車時更是心不在焉,腳踩到了迤邐裙擺,身子輕飄飄的往地上摔去。
陸乩野手疾眼快的摟了她的腰,將她如孩童一般單臂抱起,寒聲道:“殷姮,你若是繼續裝聾作啞,不把今夜之事給我一個交代,往後你便休想再踏出房門一步。”
若非陸乩野及時認出跳舞的人是殷樂漪,在大庭廣眾之下挑明殷樂漪是和他置氣的妾室,無人再敢覬覦,恐怕她此刻便和那裴洺雙宿雙棲去了。
思及此處,陸乩野只覺體內那股燥意變得更甚,摟抱住她腰肢的手臂再次收緊,恨不能將這細腰肢折了才好。
殷樂漪倚在陸乩野懷中,抿唇不語,眼淚只一個勁的從面具裡滴下來,身子顫抖不已。
她穿著單薄的胡姬舞衣抖得厲害,身上的馨香如霧般在陸乩野胸口遊走,陸乩野抱著她走入府中,墜在她腰上的小鈴鐺一路輕輕地響,卻也沒能讓陸乩野漏聽她極細小的哽咽聲。
府中主人抱女子而入,路上的家僕都屏聲靜氣地低頭迴避。
行至陸乩野院中長廊下,殷樂漪在陸乩野耳邊哽咽的問:“陸少將軍,當日大魏兵馬能在一日之內攻破城門,是不是因為我晉國的京都守備撤下了城防,開啟了城門?”
陸乩野腳下步子一頓。
殷樂漪從陸乩野懷中抬起臉,淚珠掛在白皙的下巴尖上,懇求道:“還請陸少將軍能為我解惑。”
陸乩野大約明白殷樂漪的失態是因何而起,語氣裡帶了幾分諷意:“你晉國的守備裴氏一族早已暗中向魏國投誠,我們大軍兵臨城下時,他們大開城門個,讓我們不費一兵一卒就進入了晉國都城。”
“陛下更是感念裴氏一族功勞,給守備裴召賞了爵位,封了他威遠候。”陸乩野將殷樂漪放到廊下的長椅上,意有所指,“他的獨子裴洺也得了官職,如今是大理寺少卿。”
他直勾勾地端詳著面前的少女,指腹輕撫她腮邊淚,語氣晦暗:“殷姮,你莫不是在為那裴洺而哭?”
殷樂漪點頭又搖頭,“我在教坊司裡見到了雲莘阿姊,她的母親阿姊都死在了教坊司裡,父親還關在大理寺詔獄中。她……恨極了我,要我代她獻舞,我心中有愧無法拒絕她……”
從晉國到魏國的這一路,陸乩野將殷樂漪的脾性早已摸透,她不止是涉世未深,天真不諳世事,她的心裡還撐著一份公主的重擔。
她認為自己身為一國公主,不僅未能護住他的子民,反讓他們顛沛流離、家破人亡,她將自己固執地當做致使晉亡的罪人,盡力想要彌補每一個晉國人。
不止是對柳雲莘,她對從前的岑柔、山匪、鄯州百姓亦是如此。
但這樣的做法與念頭在陸乩野看來便是嗤之以鼻、愚不可及。
他滾了滾喉,尖銳的發問:“今日她要你替她獻舞,你應了。明日她要你替她在其他男子身下承歡,你是不是也要應?”
殷樂漪被問的怔住,“……我不知道,我只知為君者不能獨善其身,要以子民國家為重。”
陸乩野聽的眉心蹙起,又憶起晉文帝繼位多年膝下只得殷樂漪一女,哪怕晉國連連戰敗也不願讓殷樂漪嫁來魏國和親平息戰戈,晉文帝莫不是未把殷樂漪當做公主教養,而是儲君?
若是如此,她這幅執拗性子倒也說得通。
只是晉國已亡,無論是公主還是儲君都已不再重要。
“殷姮,我知你有些風骨。但若柳雲莘當真是能讓你以誠相待的人,她便不會讓身為晉國公主的你,去代她取悅魏國的王公貴族。”
陸乩野一針見血,嘲諷道:“她不過是在折辱你。”
裴洺和柳雲莘都是自小與殷樂漪一起長大的,前者家族背叛晉國投靠魏國,後者不僅咒她活著不如死了好,還要以獻舞這樣的方式來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