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乩野點醒他們兄弟二人,“芙蕊必死無疑。”

而色慾薰心急著和芙蕊扯上幹系的周騫,以及軍營之中企圖染指芙蕊之人,皆是在自尋死路。

傅嚴傅謹兩兄弟領悟其中深意,異口同聲道:“屬下明白。”

陸乩野行至主帳前,士卒恭敬地為他掀開帳簾,他欲要揮退這幾人,抬手時發現自己手裡還拿著一件物什。

他垂眸一瞧,發現是那芙蕊公主妄圖用來自戕的發簪。

式樣是朵並蒂芙蕖,葉片簇擁著花蕊,清雅別致的很。

尤其是簪身上分明沾染了血,此刻卻散發出一股極淡的幽香,隱隱約約竟快要蓋過那血腥氣,將香氣留在他的指間。

陸乩野眉心微蹙,似是並不喜歡這股香氣。

“傅謹。”

“屬下在。”

陸乩野回頭,餘光倏爾瞥見遠處一抹被魏軍押送著走的粉色身影,明麗淡雅的如同一株芙蕖,在這茫茫大雪之中顯得單薄,卻又格外動人。

可惜是朵被他人扼住咽喉的芙蕖花,再動人也不過是將死之物。

陸乩野的眼神從那抹身影上無波無瀾的掠過,將手中的簪隨意的拋給傅謹,走進主帳內。

“扔了。”

將死之人的物什,何須留存。

傅謹接過這支並蒂芙蕖簪,看著遠方的倩影,片刻後,沒忍住唏噓了一句:“就是可惜了芙蕊公主那般絕色姿容,竟要被周騫那樣的癩蛤蟆——”

“多嘴。”傅嚴一本正經地打斷傅謹,“謹記公子的話,切莫與芙蕊公主扯上半點幹系。”

傅謹摸了摸鼻子,“我知道了阿兄。”他還沒傻到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殷樂漪被重新帶回營帳看押了起來,負責看押她的人換了一批新的,對她的看管比之前更加嚴密。

夜裡,殷樂漪既不敢熄滅燭火也不敢入睡。

雖然周騫今日受了刑罰,斷不可能再像幾刻前一樣夜闖她的營帳,但她深知自己此次能從周騫手中僥幸逃脫,並不是周騫打消了對她的覬覦。

而她又在逃脫之時傷了周騫,周騫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對她罷手。

殷樂漪深知如今自己只是階下囚,周騫乃是魏軍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將,他要想借機報複她、對她為所欲為,也不過是輕而易舉。

她若想完全擺脫眼下的困境,打消周騫對她不軌的念頭,除非在這魏軍軍營中能有一個比周騫更加位高權重之人站在她這邊,才能夠震懾周騫。

整個魏軍之中,有這樣的身份權力讓周騫感到懼怕和俯首稱臣的僅此一人。

殷樂漪想到了那個少年將軍。

魏晉兩國交戰多年,殷樂漪從前在晉國時,是常聽聞他的事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