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跑不掉 放進去?一顆,兩顆……還是三……

燒毀的竹林餘燼暗紅, 鞋履踩上去碎裂碳化的竹筒,吱的一聲冒出青煙,緊接著便是滾燙的熱氣蒸騰而上。

剛剛的骨刃, 妍娘用了十分的力。在那一剎那, 她真的想殺死抔生。可那柄刀刃真正的插進去,看見抔生的眼神。

殺氣頓然消散,如同天地起始般清明, 而抔生紅著眼, 從不可置信到心碎。他沉淪在那些痛楚裡, 被迫消化著他不值得這個訊息。

從刀刃刺入抔生體內的那一刻, 妍娘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呆呆的看著抔生從悲慼到憤怒, 從自嘲到絕望。

持刀刺入的力很大, 她聽見噗嗤一聲血肉分離的悶響, 段短時間內兩次的突破感。

她的運氣極好,避開了胸口的骨頭, 刀刃從胸前透到背後。小股的血流順著刃尖落到溫泉裡。

抔生似乎感覺不到痛,把她扛起來, 隨手拔掉那柄骨刃如同拔掉淺淺戳在面板上的一根毛刺一般。

她以為抔生不會痛, 直到刃尖出來的那一刻 ,兩股血柱順著傷口的窟窿噴湧而出。抔生的腳步晃了晃, 隨即用法術封住血脈。

一前一後, 暗紅色的炭火滅了兩塊。抔生想笑一笑, 卻滿心悲涼。

他控制不住自己, 內心叫囂著殺了妍娘。與生俱來的惡讓他容忍不了一個背叛者。

他真的恨,很妍娘為什麼突然闖進來。他本以為自己這長長無望的一輩子就這麼混沌下去,越來越強大,越來越被忌憚, 直到某天一個強大而嫉惡如仇的神明殺了他。

他孤苦無依的從前,從沒有接觸過人情冷暖,可是妍娘給了他。既然給了,為什麼又是假的,又要收回去。

明明來自於同一個身體,為什麼只能愛神君,不能愛他。

抔生的心是酸澀而又嫉恨,想把他肩上扛著的軀體私有。

她就該聽話些,就該待在他身邊,就該依附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妖邪。

骨刃抽離的刺痛並沒有讓抔生清醒,他愈加沉迷在自己的夢裡。他能獨自享有的東西,唯有白骨。他不捨,可將妍娘製成白骨傀儡的想法卻愈加鮮活。

他想,殺了她。

妖邪慣用的伎倆,今日他殺了人,他也是妖邪了。

可身後汨汨淌血的窟窿卻被一隻手捂住,溫暖的,微微用力堵住那個失了刀刃阻擋的傷口。

堵住傷口,是不想他失血而亡嗎?

這個想法一出現,便被抔生自嘲著否決。可這一個微小的動作,卻讓他放棄了殺人的念頭。

他貪戀溫暖,而非白骨。

他就該把她鎖起來,永遠做他一個人的火源。

室內的陳設一如她逃出去時的一樣,那盆細心加熱好的水如今已經冰涼。

妍娘被放到椅子上,咫尺距離是抔生的臉。

他臉上的妖紋尚未褪去,依舊是猩紅的紋路一直延伸到眼尾。抔生笑著,眸子裡卻一片冰冷。

“還要洗嗎?又弄髒了。”

手指摩挲著妍孃的唇瓣,強硬又緩慢。不等妍娘回答,他自答道,“好軟,衣裳脫了就不髒了。”

一直到被扔到床上,他仍舊沒敢解開妍娘身上的術法。抔生悲哀的想著,如果再來一刀,他大概會死在她的放棄裡。

自我鼓勵的方式便是奪取她。和他另一半的身體魂魄一樣,他的妻子,他們應該共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