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褚以墨劍隨言出,直逼覃非脖頸。

覃非閃身避過,空手與他對招,幾個回合下來,竟無一處破綻。

褚以墨一心求草,所使的招數早盡被覃非窺看了去,又損耗了許多精力靈氣在前面的打鬥中,如今再對上覃非,已是勝算寥寥。

上一次交手,覃非不知褚以墨手上有瑾唸的劍,打得措手不及,這一次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他看得出來,褚以墨雖然能御使此劍,畢竟還在年少,縱然卓然於群,長進不斷,同當年瑾唸的修為比起來,猶顯單薄。

那劍獸受瑾唸的靈氣給養千年,蘊力無窮,又怎麼是能輕易駕馭的?

他接了幾招,起先都是防守,褚以墨奈何不得他。連連進招後,褚以墨只覺手上劍氣一滯,劍尖被覃非定住,一股洪如巨潮的靈氣隨即從對面湧來,勢力逼人。

褚以墨連忙立住雙腳,驅動靈氣對抵上去,才不至於被他所傷。

嵐莫劍橫在二人中間,兩股靈氣在其上湧對,一時滯住。

覃非修煉多年,於各家秘術中取益,靈力渾厚而濁,有如濤濤鴻波,聲勢浩大,褚以墨以使盡自己的靈氣與之相對,比較之下顯得靈氣清綿,勢弱一些。

只看兩人神情,覃非猶且淡定自如,褚以墨已經出了一層冷汗。

覃非瞧準時機,將靈力猛地收回手心,手掌一揚,嵐莫劍被震了出去,插在旁邊的樹上。

褚以墨被他強勢的掌風摑過,自己的靈氣對擋不過,剎那失去了平衡,只覺天旋地轉,整個人仰翻出尺許,隨後脊背便猛然撞在土牆上,喉嚨逆上血來。

劇烈的痛感剎那間襲上身來,他幾乎不能立穩身子。

他勉強睜開了眼楮——晃動的視野中,覃非正緊皺眉頭,目光投向自己,不知在想什麼。

覃非在估量褚以墨的傷勢。

他的臉上露出不甚滿意的神情。

他還在糾結褚以墨的命要不要留著。

畢竟,殺了他,宇族就再沒有誰可以指望的了,只是……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一旁的嵐莫劍上。

那嵐莫劍是被他用勁甩出去,幾乎嵌沒於一棵白樺樹上,只露劍柄在外。

盤縈著復雜的紋路的劍柄,直挺挺地斜插在筆直的樹身,格外引人注目。

這東西哪裡出來的?褚以墨又是什麼來路?覃非還想弄清楚,不好就這樣殺掉他。

他抬手,那劍便被緩緩喚動,懸在空中翻舞。

劍尖最終被覃非強扭向對面勉強支撐的褚以墨。

“看起來,你並配不上這把劍,”覃非細細觀賞著劍,對褚以墨道,

“你該知道,想要掌握超乎自己能力的東西,是會遭到反噬的。”

說完這話,眼楮一眨,殺伐之氣已然溢位眉宇。

他抬手之間,幻息流動,嵐莫劍脫了控制,劍尖直向褚以墨飛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股靈息卷過林間。

冷風疾呼,一柄軟劍從二人中間橫截而出,以強勁的靈息攔滯住了嵐莫劍。

覃非的眼楮彷彿在那一剎那閃出了鋒利的光。

像在月光下一翻刀刃,閃過來的雪白刺目的光。

他往四周張望,卻沒看見一點人影。

再回過頭來看褚以墨,卻見他身前驟然多出一個身著玄衣的女子來。

是紫依。

覃非掃了一眼——周邊再沒旁人。

她是一個人來的。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她抬起的手掌上,神情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