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豁口(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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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梓姑娘，來，我敬你一杯。”漢子舉過來兩個酒杯，紫依接過一杯，他自己也拿了一杯，兩人互敬而飲。

傍晚的草場燃起了篝火，宋豪和親人圍坐在火堆旁邊炙烤羊肉，幾個年幼的孩子們在不遠處的山坡上嬉戲打鬧，他們歡笑聲和近處油滴炭火的吱吱聲交響在一起，氣氛十分愉快。

坐在紫依旁邊的主人家是宋豪的舅父，他身形粗壯，性格豪邁，一口喝盡了杯裡的米酒，拿袖子抹了嘴，瞧著紫依對面時不時翻烤羊肉的宋豪，和氣地跟紫依道︰

“我這個外甥少年心性，行事莽撞，若非姑娘出手，只怕早沒了性命了。”

紫依盤腿面對火堆坐著，謙道︰“不敢不敢，救他性命的實是另有其人，我就是搭了把手。”

幾口將米酒喝完，稱贊道︰“甜而微辣，別有風味。果然，你們穀人的米酒是很不一樣的。”

那大漢哈哈一笑。

米酒下肚，餘味仍縈繞舌尖，久久不散，紫依道︰“這當中淡淡的香氣——是苦蓼了?”

那漢子肯定地道︰“不錯不錯。”

紫依道︰“不知這苦蓼也是諾喑嶺來的嗎?”

漢子笑眯眯地道︰“自家釀點小酒，用不上很多，界內的足矣。”

紫依含笑道︰“也是。不過，說起香料，有誰能不想到諾喑嶺呢？”

漢子應和道︰“那是。諾喑嶺的香草靈藥，確實久負盛名。”

紫依握著酒杯，目光落到對面宋豪身上。

林豪專心翻烤著羊肉，一言不發。熾紅的火光在他平靜的臉上跳動。

紫依收回目光，向那漢子道︰“這一次您外甥在翎界重傷，我到鎮上去為他找問靈草，您猜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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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界裡谷族人的地界離諾喑嶺其實是不遠的，那裡的靈草代價卻高出鄰近的吐人兩倍不止。”

那漢子聽了，十分驚訝，忙問為什麼。

紫依不著急回答。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宋豪開了口，向舅父解釋道︰“是吐人暗中攔住了來往交易的路口。他們的地界正當我們與諾喑人的中間，我們想要靈草，就得高價和他們換。”

“這這這……這也太不講理了！”漢子粗著嗓子道。

“您莫生氣，”紫依勸著，將酒杯放下，拿起烤好的肉往嘴裡送，細細咀嚼著，一時不再說話。

空氣裡安靜了一會兒，火堆裡發出輕微的嗶波之聲。

遠處孩子們嬉鬧著，稚嫩的聲音不絕。

宋豪撥弄著柴火。

紫依目光飄到對面山坡上，孩子們在那裡奔逐。

天色是灰暗的，他們的身影只剩下大概的輪廓。

“這裡草場廣闊無邊，翎界的谷族人卻依水而居，同出一脈，卻如此不同。”紫依感嘆了一句，收回目光，對漢子道︰

“你們這裡的羊肥馬壯，卻短五穀；正好翎界的谷族地廣水足，穀物豐美，你們又是同出一脈的手足。這裡緊鄰著諾喑，我想，他們若從你們這裡換諾喑的靈草，總比和吐人換好些，你們也正好從他們手裡進所需的穀物。”

漢子笑了笑，道︰“這確實是兩全其美的事，只是姑娘想得簡單了，我們和下面的穀人雖為同族，但隔著族界，想要交易貨物，絕沒有那樣簡單。”

紫依微微一笑︰“倘若宇翎兩邊開出口來，容你們交易呢？”

漢子道︰“若有這樣的，那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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