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兩族已經講和,難道邊野上還有作亂的?”正奇怪著,馬足放慢,這時只聽“忽”地兩聲,背後一人追上來,風一般躍上了她的馬背,扳著她的肩膀要把她往下扔。

紫依一個不妨,身子控制不住地往馬下傾,好在手裡勾住了韁繩,瞬時翻身,又落坐在了那人身後。

那人還待還手,紫依伸手兩指往他身上一點,他便再動彈不得。

這時後面路上的馬蹄聲如雷聲一般滾來,紫依只聽當中幾個扯著嗓子喊打喊殺,半空中有兩人挺刀當先飛來。

她喚出一早準備的假面遮住臉,腳尖往馬背上一蹬,自己騰起身來躲過那兩人的刀尖,往他兩個胸口上一踢,兩人頓時翻滾在地。

紫依看出來他們功力不深,不足為懼,便立在路中央,環抱臂膀,冷眼相看。

後面策馬追來的愣了一愣,當即勒馬。

紫依聽為首的向左右說道︰“算了,窮寇莫追。”

又敞開了喉嚨朝這邊氣焰囂張地喊道︰“宋豪你聽好,再不識好歹地找上門來,可就沒有那麼便宜了。”

言畢掉頭,一夥人都跟著他鬧哄哄地走了。

路上揚起團團的塵土。

紫依心頭一沉。

回頭看馬上那人,只見他身穿黑色衣服,衣袖上、紐扣邊的花紋樣式與方才那夥人大有不同,而方才那夥大約是吐人,便問道︰“你是谷族人?”

那人臥在馬背上一動不動。

紫依發覺不對,伸手去探他的鼻息,那人竟虛弱得得連呼吸也快沒了。這時往他身上仔細一看,才知他脅下中了一刀,鮮血一直在流。

這麼靠近一看,紫依猛然驚覺那盜劍人若有若無的氣息正出自此人身上,一時大喜過望,但看他氣息奄奄,再這麼下去,只怕性命也沒了,不禁又愁上眉梢,一時連了君劍也來不及翻找。

她雖不知他底細,但見他臉皮稚嫩,那眉目還是少年模樣,心生憐憫。況且她初到此地,還須弄清沖突兩方的情況,怎麼能輕易讓他死了?

於是催動靈氣,暫先為他凝住了血氣,往前面穀人世居處趕。

這兩族交界的偏遠地方也零稀住著幾戶人家,以耕種為本業,平實善良,古道熱腸,見到這少年的慘模樣,又是同為谷族的打扮,連忙為他找來了有包紮止血經驗的同族人來處理。

那少年人在當中一戶人家裡躺下,還未醒轉。

紫依沒有在他身上找到了君劍,不知它流失到何處,還須等這人醒來再問,便先和主人家便坐在屋外說話。

主人家年過半百,家中年輕人白日在外面勞作,這時天還亮著,便只有他一人在家守著。

紫依問起那少年受傷的情由,那老人家道︰“吐人和我們穀人的恩怨是祖輩上就有的了,打鬥了百年,兩邊總有人會死。這一死了人,仇怨就結下了,後面世世代代,冤冤相報,就算如今有掌事的管著,也難保月黑風高的時候沒有人暗暗交鬥。”

紫依深以為然。

“這年輕人不顧掌事的明令禁止,還要闖進吐人的地界殺人,想必是為尋仇。這樣的事,如今還多得很吶……”老人家嘆氣道。

“瞧這年輕人,若本事好些,報了仇回來,掌事的要來問罪拿人,他這後半輩子也毀了;若本事不好,就要叫人殺了。這樣的後果明晃晃地擺在眼前,還有人要去,可見兩邊仇怨積深吶……”

紫依聽著,眉睫垂下來。。

她喃喃地道︰“這樣下去,哪兒還有寧日?”

天色還早,她還想到鎮上去看一看,順便去給這少年人找些靈草藥材來治一治,便託了老人家照看一時,自己順著大路打馬離去。

半個時辰後到了鎮上,紫依穿過些交換谷糧菜蔬的攤子找到靈草藥鋪,問了些諾喑嶺出產的靈草一類,那主人家找了一些出來,要價都很高,令紫依大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