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主子爺,原本就有,婚約。”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那個時候久光已經不在了。

“是她故意,引主子爺離開,皇城。”

“不對啊。我打算離開的時候是因為聽到了相山城發生了兵亂,擔心浠水郡都受到牽連。”

“浠水郡都,不會,牽連。有鬼刃大哥在。”

謖深點了點頭。只是東周的荊條君一直虎視眈眈的,多少令他心生警惕。

“小光,你能答應大哥,在崆峒姐弟離開之前不要再為難他們了?”

久光默默的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緩緩的抬起目光望著波光粼粼翻出霧氣的河面,“我的身體,不是我的。是她的。”

“是柳千顏在控制你?”

久光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能感受到她的情緒。但是控制我的,不是她,是阿布。”

“阿布是誰?”

“阿布是長老,是祭司,是師父,是信徒……”

謖深記得“阿布”是北疆族人中對於德高望重的年長者的一種尊稱。

他也記起了那名變換了容貌的長者。變更的不僅只有容貌,還有聲音,形體,姿態,身份……

為了活下去,也因為出於對襁褓中女孩兒的恐懼,他看到了一輛馬車,一看就是北疆氏族尊者的家屬,於是悄悄尾隨了上去。

馬車停在荒谷間好幾天了,少年謖深偷偷的觀察終於意識到他們遇到了麻煩,馬車上有一位孕婦,應該是那個氏族的夫人,顯然是難產了。

他們需要人去附近的鎮子找大夫,但是派出去的第一個小哥顯然是迷路了,去了沒有再回來也沒有喊來任何人。

其餘的人都忙著照顧夫人應接不暇。

這個時候有個隨從注意到了一直遠遠跟著他們馬車的少年,就把他喊了過來,給了他一些錢,一些水和吃的,請他幫忙跑一趟。

少年去了,但是少年去的時候為了方便趕路他做出了一個最錯誤的決定。他把裝著襁褓中女孩的揹簍留在了馬車附近。

當他帶著鎮上大夫回來的時候,馬車的周圍到處都是血水。

孩子出來了,孩子是個死胎,是個男孩兒。

大夫立刻幫著隨從們手忙腳亂的搶救著昏迷不醒的夫人。

這個時候的少年死死的盯著女孩兒。她離開了襁褓,離開了揹簍,沒有人看到她是怎麼離開的。她只是無辜的趴在那裡,看起來脆弱不堪。

少年將女孩抱回揹簍裡的時候忽然聽見耳邊的風聲中夾雜著一句隻言片語,“那個男孩的骨髓,真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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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手一鬆開,女孩兒掉在了地上,絲毫沒有傷著,嘴裡呀呀的匍匐到了他的腳邊。他只好再次抱起來,塞回了襁褓中。

他的目光慢慢的轉移向馬車。

大夫離開了,馬車上的隨從見他孤身一人,猜到他是個趕路的孤兒,還揹著個籮筐裝著個孩子,夜晚就招呼他到馬車附近過夜。可以避避風沙,可以烤火取暖。

寅時三刻,人們睡的最熟的時候,少年睜開了眼睛,躡手躡腳的抱起了揹簍塞進了馬車的簾子後面。

睡熟了的女孩兒手指中還拽著他的衣角,他輕輕的撥開了,貓起揹走到了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