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會不會真有傳聞的那麼玄?”

“我說大娘啊。你是不是在家裡帶孩子帶出奶味來了?還傳聞,都是什麼傳聞吶。……哦,什麼空穴來風?黑旋風拔地而起?聽聽——是人話麼?遼夏城那麼偉岸瑰麗一座城池,就養了那些狗奴般的遼軍?自己打不過人家謖深的犄角旮旯軍就算了。謖深的屬軍是什麼來歷,你們不會不知道吧?都是農民啊!以前在浠水郡那山窮水盡的破地方野蠻生長起來的農民。遼軍一群農民都打不過,還有臉說妖術?有臉說是因為謖深身邊那個什麼妖女耍的妖術。哈!笑死個人。”

“但別說,北疆天宿氏族巫女傳說可不是空穴來風的。天宿氏族以祭祀聞名天下,能言擅卜,上通天文下達地理,而且巫醫行遍整個北疆。然而在祭祀縱橫的時代卻偏偏沒有巫女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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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北疆天宿巫女一出,就意味著氏族中的男子都死絕了。祭祀滅盡,巫女憑空而起,就是為了繁衍後代。所以才說——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是可,最毒婦人心嘛。你們可不要託大了。這回可是莊主親自下的瓢兒。”

一人發出嘿嘿一聲冷笑,“當然知道了。莊主背後的可不就是東親王謖子謝麼。自己落的一身清閒,把什麼髒事都交給江湖客做。莊主親自下的瓢,那就是要我們替遼夏城賣命咯。”

“也不能說賣命。拿人錢財與人為便,是我們江湖客行走江湖的謀生之道。之前相山城還是謖海做主的那會兒,去騙吃騙喝確實容易,可如今是行不通了。不過與相山城的那位現主相比,自然還是這裡的東親王比較好一些。我們不說賣命那麼卑微,不就是與人方便。”

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可你們真有什麼人見過那個姑娘家?”

所有人沉默了一陣。

聽到屬軍將領大抵猜到了他們口中的,姑娘,指的是誰了。

他向崆峒茗移動過去。崆峒茗還以為他有了鬼刃的訊息,急切問,“如何?”

將領卻低聲說,“剛才聽到一夥人說,東親王正在籌謀對付柳小姐。”

崆峒茗不明就裡道,“什麼柳小姐?”

“就是親王身邊的柳千顏,柳三小姐嘛。剛才我從旁聽到,應該是東親王私下與此處悅榕莊莊主密謀,借用江湖的勢力潛入相山城對付柳小姐。這件事,必須立刻告知親王知曉。”

“急什麼?人在相山城中。城中又有守軍把手。我們還是先找到鬼刃師父。”

“可是我聽這些人,今夜就要啟程。以他們的腳程很快就會到了相山城……”

崆峒茗面色慍怒,“分清楚孰輕孰重。柳千顏待在相山城裡,周圍有相軍守護,相軍又不是傻子,有江湖客混進去能一點不知曉?到底是她更危險,還是鬼刃更為危險?”

將領卻不信服崆峒茗這一套,“鬼刃侍衛在遼夏城中已經不止一日兩日。若是有危險親王早就帶兵來營救。既然都安整無餘了這些日子,耽擱一兩日也不礙事。況且我們來到遼夏城也已經好幾日,至今未找到下落,恐怕再找下去也不過如此。此處聚集江湖人士,看來就是悅榕莊莊主在籌備人選,連夜就要出發刺殺柳小姐。柳小姐對親王來說是重要的人,孰輕孰重我不是在下沒有分清,是崆峒少爺沒有分清吧。”

崆峒茗被徹底激怒,“這次任務,是親王親自指派給我的。目的就是接應鬼刃師父。你要是有所不滿,自己回去對親王說去。我這裡自有我崆峒家的家將,還不需要你一個屬軍的人來對我指手畫腳。”

“崆峒少爺!我是親王派在你身邊來保護你的。為什麼保護你難道你心裡還沒數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沒毛小子。要不是你弱,我又為何要跟著你?並不是因為你就是可以坐鎮這裡的人啊!”

“你的意思是我要聽你的?”

“廢話。你當然要聽取我的看法……”

“省省吧。你自己回去吧!自己回去找謖深哭去吧。”

屆時將領還殘存了幾縷理性。但下一刻他轉身的時候就感覺到後腦勺被人狠狠捶了一棍子。

他回過頭來,崆峒茗也正扭頭看他。

兩人四目對視下立刻電光說是。

將領怒喝道,“崆峒小子,你打我?你瘋了麼,敢打老子!要不是親王讓我暗中保護著你,我特麼先一腳踹死你丫的!”

崆峒茗起先還在疑惑腰後側被什麼棍子似的東西捅了一下,如今回過神就全當做是屬軍將領下的黑手了。

“你才是丫的!我崆峒家世代書香門第,不與人為仇。然而眼下亥朝亂政,君不君臣不臣,百姓受苦,水深火熱。這才奮而當起。我服翼親王,不是為受你擺佈的!”

倆相就要打了起來。崆峒茗身邊帶著的都是崆峒家的家將,自然都護著少爺。

而周圍人又都是江湖客,最不怕的就是打架。

一看到架勢到位了,立刻哄嚷,勢必要讓雙方打的更不可開交。

這時候一群紅衣黑袍的人遠遠走了過來。

每人身邊都配著利劍。

腳下踏著雲錦靴。

走在最前的一個人,身形高大,臉卻籠罩在黑色袍子裡看不真切。

此人手中卻非利劍,而是權杖。

他用權杖左右擺開,在人群中自顧自撥出一條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