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被網住了

高小興是蓀氏的遠方親戚,之前住在遼夏城不遠的敖州,做著不殺人的越貨買賣。仗著自己地頭本家,生活的還算滋潤。

但不久後又有來了一批真正的土匪,做的是殺人不截貨的買賣,專門獵人頭。有說是江湖上的刺客出身,專門收錢買命。

可高小興根本看不上那些,自己是先來的,他們是後到的。雖然他們乾的和自己的買賣不一樣,他們也不要貨。可一到了殺人的地步,買賣就做不下去了。

原本從這條道上走,都知道高小爺會途中劫走一半,一半歸一半,興許遇不上呢,遇上了就當做一場虧本買賣,只要人還在,總有回本的一天。

然而聽道上回來的夥計說有人專門獵人頭,自己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聽說獵的人頭可便宜,也就是你早上出門不小心被隔壁王二麻子撞了下肩膀,手上拿著的當一日三餐的燒餅掉地上了。

你氣不過,將燒餅撿起來,轉頭也不吃了,餓個一天。將燒餅送給那些獵人頭的匪徒,匪徒就把王二麻子給記下了,他們也不會專程上門去找,為了一兩個燒餅的事,誰都知道犯不著。

可一旦當有一天王二麻子籌了一袋子花生米打算拿到集市上去賣,偏偏為了抄近路又走了這條道,嘿!那就完了。保準王二麻子人頭落地。

若是王二麻子還有家人,還惦記著給王二麻子立個碑,或是捨不得那一袋子花生米,只要有種再回到這條道上。屍體還給你,仍由你搬走。花生米也還給你,不少你一粒……

就這種生意,但凡有些腦子的。張口還能吃上一個芝麻燒餅的,都不會再走這條道了。

沒人走道了,高小興哪怕不殺人也劫不到貨了。

劫不到貨就沒吃的。自己一頓不吃還好,人壯實,扛一扛也就過去了。再不濟,自己上山打挖幾隻田鼠,烤了也是一頓小肉。

可手底下畢竟還是有兄弟的人,還養著倆匹大黑馬,用來拉貨的。

本來靠牛車拉,但一個小兄弟家老婆子下田的時候扭斷了腿,耕田不方便,為了挽留住小兄弟,高小興算是個義氣的老大,就把大水牛給了小兄弟。

下一趟就趕上了一梭子好馬,就留了兩匹,套上馬具和板車。高小興可高興了!

還沒高興幾天,真正的土匪就來了,殺人的勾當就幹起來了。風聲傳的可快,不多久道上乾乾淨淨,大白天裡都沒有一個趕路的。

高小興知道不行了,再這樣下去自己只有從後股腿肉上披下鮮肉來喂自家打手們。思來想去,得將那夥土匪趕走!

高小興也是狠人,說動手就動手。

先是從陳年劫來的貨物中翻出幾罈好酒。高小興是個真正會生活的人,每次劫回來的貨物都不急著出手,而是找人去市面上看,看缺什麼,出什麼。

像酒啊這種能放的東西,都藏在地窖裡。自己偶爾還能品一品。

這次是下了真正的決心了,非給自己出一次頭不可。

於是就讓手下小兄弟們端了六罈好酒,去找那夥土匪。

“哥幾個!我們也算一條道上共同謀事的。抬頭不見低頭見,日後總是有需要照應的地方。”

高小興截貨也不是普通人能幹的,有些請了鏢師的還會反抗,所以高小興本人也是腰肥膀圓,聲音氣勢如雷,倒是把一夥模樣精緻小巧的刺客土匪震懾住了。

於是各自坐了下來,就在山野裡喝起了老酒。詢問了各自的出處,是如何走上這條道,如何開始做買賣的。

遇到彼此相通的地方還不免唏噓、吹捧一番。

酒過三巡看喝的差不多了。高小興直接開口,“幾位老哥,不瞞實說。我這次來也是有事相求。”

一聽這話,土匪們臉色耷拉下來。心想這混子求的未免太快了吧,酒還沒在肚子裡熱起來呢。

“高老哥你說說看。咱哥幾個也是沒本事的人,否則不至於淪落至此幹那麼不厚道損陰德的活。”

到底酒後真情,話也說的實誠。

高小興立刻抱住對方,擦了擦鼻涕,“老哥們啊!我和自家兄弟在這條道上做買賣不容易啊。好不容易一年到頭也就那麼一兩頭肥羊,來年生意不行他們說不定還不往這兒過了。你們在路頭上一殺人,血腥氣散滿了整條峽谷。現在過路的人都聽說了,都不往這兒走了,可該怎麼辦啊?”

土匪們滿不在乎道,“他們不往這兒走是他們的事。是他們孃胎裡帶出來的慫氣,難道還賴我們身上。我們也不能指著脖子,強行要他們走吧?”

“可是哥幾個,要我說,你們要不別幹了。跟我一道?”